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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esp;&esp;地铁不是交谈的场所，直到出了站，走在东城静僻的街市，季辞才重新开口。

&esp;&esp;“那天的事，多谢。”

&esp;&esp;他没有具体道明细节，程音却听懂了，他在为停电调查的事，向她致谢。

&esp;&esp;“不用谢。”

&esp;&esp;她的回答十分简约，不打听、不刺探是职场礼仪，何况对方是季辞。

&esp;&esp;他是多有边界感的一个人。

&esp;&esp;这个想法还在脑中盘旋，忽然季辞再度开口，换了另一个话题。

&esp;&esp;“你下回，不要单独和柳亚斌出门。”

&esp;&esp;他神色冷峻，态度明确，其中也许包含对她的鄙夷，程音难以分辨。

&esp;&esp;若是早年，她一定竹筒倒豆子，把姜晓茹坑她的事细细道来。

如今，她不再做这无用之功。

&esp;&esp;浅浅应了一个“哦”

，她想今天的谈话应该到此结束，正符合他们交情的深浅。

&esp;&esp;谁知季辞又来了一句，这一句显然超出了应有的边界感。

&esp;&esp;“你们身份悬殊，不对等的交往，对你没有好处。”

&esp;&esp;程音呼吸骤停，她压了压情绪：“没这个野心，我进公司，打工而已。”

&esp;&esp;路边有棵古老槐树，盘根错节，恣意生长，将墙壁挤至坍塌，后虽重修，痕迹依然明显。

&esp;&esp;她踩着满地槐花，想象花瓣在脚下破碎，似乎在空气嗅到淡绿色的，悲伤的气息。

&esp;&esp;往事从不可能真的一笔勾销，他情绪如此紧绷，恐怕是在担心她再度疯狂，将他作为攻略对象。

&esp;&esp;不自量力，自作多情，狗皮膏药……在他心中，她就是这么个人设。

&esp;&esp;果然，季辞思虑沉沉：“你最好，还是尽快换一家公司……”

&esp;&esp;槐花在脚下被碾压成泥，程音忍不住抢白：“季总，请问我这段时间，有打扰到您吗？”

&esp;&esp;季辞停下脚步，终于正眼看她：“什么？”

&esp;&esp;程音认真自省，入职一周以来，她始终表现良好，和从前判若两人。

&esp;&esp;凡是季辞出现的地方，她一般能躲则躲，从不主动靠近，生怕碍了他的眼。

&esp;&esp;即便如此，他还是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esp;&esp;程音分辨不出，胸中翻涌的那股情绪，究竟是羞耻、愤懑还是委屈。

&esp;&esp;眼泪不争气地往外冒，她不想被发现，用力眨掉了泪花，迅速将头压低。

&esp;&esp;“我想，我一直欠您一个道歉。”

她终于找到机会，说出了这句迟来的对不起。

&esp;&esp;一旦开了头，后面的话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启齿。

&esp;&esp;“很对不起，我以前年纪小，做事轻浮，给您带来了不少困扰。”

&esp;&esp;“回想往事，我自己也很后悔。”

&esp;&esp;“但是这份工作，真的是我凭本事找的，也想凭本事干下去。

恳求您，给我个机会，我保证不会像从前那样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