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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珵在司家的话语权很高,他一开口,众人都笑着应和,然后目光就如同梭子似的飞向席上司文景的父母身上,这些目光中不乏看热闹的。
司文景的母亲叶兰登时觉得凳子上长了针刺,一刻都坐不住,她想儿子儿媳这时候还没到,不然她去通知他们今天就别来了吧。
念头刚升起,叶兰就看见儿子儿媳从大厅门口进来,她眼睛一闭,来不及了。
江昕遥从来没有在司家接收到过如此齐刷刷的目光,她的脚步顿在原地,看向身边的丈夫,却发现他望着席间骤然变了脸色。
江昕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睛猛地瞪大,月照?!
她有多少年没有见到这个堂妹了?刚才一冲眼竟然还没有认出来,可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她又看向身边的丈夫,这回是警惕的眼神。
果然看到司文景神色复杂。
男人总是忘不掉未完成的那一个吗?
江昕遥伸手挎住司文景的肘弯,扯着嘴角,半拉半扯的将失神的司文景带过去,“不好意思啊各位长辈们,我们来晚了。”
“坐吧。”
司文景的爷爷,司家老爷子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司文景依然神色恍惚,江昕遥见此脸色就难看起来了,她看向江月照,这个始作俑者竟然一脸坦然,坦然到刺眼。
人被情绪掌控的时候,理智是会消失的,江昕遥就是忍不住想刺她几句:“月照,那么多年你不回江家,没想到再一次见到你,却是在这里。”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你小的时候经常来司家玩,长大了来这做做客也在情理之中。”
没人想到江昕遥一分钟都忍不了,坐下就对江月照开炮了。
在座的司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唯独没人出来打圆场。
一是因为这个家务事非普通的家务事,里头还牵扯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命;二是因为他们多少也想看看笑话,都等着看江月照会怎么回应。
江昕遥的极度缺乏耐性,江月照是早就料到了,只是开始见她面带僵硬的笑意撑了一会儿,还以为她过去几年有点长进,没想到不过片刻,就原形毕露,看来还是光长年纪不长脑。
江月照微笑道:“那不一样,小时候那都是二伯母请我来玩的,今天是四叔请我来的。”
江昕遥没料到她不仅不回避,还赤.裸裸的点了她婆婆的名,不由心里一紧,忙看向婆婆,果然见到叶兰面色阵红阵白,江昕遥再傻也知道不能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了,很不甘心的咬住唇。
饭席也得以开了,可江月照知道没完,她的确是有精心打扮过,其实和她现在的风格很不相同,可却是曾经的司文景会喜欢的,不出她所料,席间,司文景频频的看向她,而他身边江昕遥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若不是家教使然,她估计都要摔筷子了。
江月照中途离席去洗手间,江昕遥立即起身跟上,席上一静,司文景开始坐立不安。
洗手间的门嘭的撞上。
江月照洗着手,眼都没眨一下,呼哧呼哧的急促呼吸声在她身后渐近,“江月照,你到底什么意思!
穿成这样来司家,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出来了啊,江月照就是故意的,她曾经的穿着习惯,不仅司文景清楚,江昕遥更是了如指掌,小时候明明大她两岁的江昕遥却总是学她的穿衣打扮,因为司文景喜欢。
江月照关了水龙头,不紧不慢的拿过水池边的手巾擦干,回身,看着她,嘴角荡着一丝笑,“我想干什么,你不是已经看得清楚明白了吗。”
江昕遥眼睛猛地睁大,说话气都不顺了,“你,你真的——可是我们都已经结婚了!”
江月照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嗤笑了一声,“结婚算什么?不是还可以离么?”
江昕遥脸色煞白,倒退了一步,“你一定要这样吗?都那么多年了,木已成舟,你们俩就是没有缘分,你就不能放手吗?”
江月照意味深长的道:“我可以不向他走去,但却阻止不了他向我走来。”
说完扔下手巾,也丢下失魂落魄的江昕遥,朝门口去,手扶上门把手,刚拉开了一条缝,忽然听耳后的江昕遥道:“你还喜欢他,是吗?”
江月照犹豫了一瞬,模棱两可的回道:“你觉得呢?”
她哗的打开门,顾城就如同从天而降般的立在她眼前,那么猝不及防,都没有留给她反应的时间。
她错愕对上他的眼,望进他的眼里,第一次觉得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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