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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临渊城比白天更加热闹,大街小巷像过节一样张灯结彩,酒肆茶馆处处是欢歌笑语,还有些人在临街的楼上坐,和对面的人拼歌,一问一答,一唱一和,输了喝酒,赢了也喝酒,实在是可以用“歌舞升平”
来形容了——但是,却又不像凉城有种“醉生梦死”
之感,临渊的快乐显得本真自然,发自骨髓。
玉、石二人和穆氏同路未多久,就分开了,穆氏道:“二位大人见到了殿下,请告诉他,那曼佗罗花我取走了,谢谢他。”
玉旒云道:“一定转达,王妃慢走。”
就吩咐车夫去绿窗小筑,不得有误。
马车行在流光溢彩的街市,犹如飞翔在天上。
没多时,停下了。
玉、石二人见是一幢两层楼阁,全然是原木所建,未涂半点彩漆,只是每个窗口都半卷着墨绿色的窗纱,里面跳动的灯火下似乎映出一条条婀娜的身影,正是“绿窗人似花”
。
想来就是绿窗小筑了。
二人看门口招牌,龙飞凤舞四个大字,果然不假,下面还具名“段青锋”
。
玉旒云便笑道:“也许西瑶当真应该和楚国结盟才对——程亦风在妓院有题词,这位段太子竟然给妓院题写招牌,两人可真是臭味相投啊!”
石梦泉知道她是开玩笑,便不答话,两人一齐走进大门去。
在门厅里并不见人,连迎客的也没有,只有两排各十盏灯笼,一例蒙着茜素红的纱,照得这走道红彤彤的,尽头一扇门,两旁对联曰“谁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
,用在妓院里虽少见,却也贴切。
推开那道门就是大厅了,灯光幽暗。
玉旒云才小声嘟囔了一句:“搞什么?”
便忽听脚边有人“嘘”
了一声。
她低头看,没的吓了一跳,只见那人戴了一张煞白的面具,恍如孤魂野鬼。
在如此幽明之中,骤然见到这样的情形,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石梦泉也吃了一惊,才想要斥问那人,不想,周遭又有好几个人齐齐转过脸来,都朝他们“嘘”
地一声。
这些人,也一例戴着煞白的面具,一双眼睛挖成了两个黑洞,嘴是一个月牙形的洞,笑得如此恐怖。
“不要做声!”
一个人轻声道,“看戏的规矩,你们懂不懂?”
看戏?两人正不解,忽觉左前方升起红色的幽光,仿佛发自地底,接着,就传来了沉沉的鼓点之声。
“给,面具——”
边上一个女人的声音,同时就递上来两副煞白的笑脸面具。
玉、石二人接了,要看那女人,只见也是戴着面具的,一转身,混进人群就再也看不见了。
莫非这里不是妓院,还真是个戏园子?玉、石二人好生奇怪,相互看了一眼,提醒彼此要“小心为上”
,跟着,戴上了面具。
为防在人群中走散,石梦泉紧紧拉住了玉旒云的手。
找了一处不太拥挤的地方站定,可以看清那红光的源头了。
原来这楼阁外头看来虽然是两层,其实内中别有洞天,地面竟然向下挖了又有两层深,中间一个四方平台,四角茜素红戳灯,红光照耀下,台中央坐一个黑衣人,也戴着白面具,守着一面鼓,一下一下敲得从容。
不时,又见四个白衣人,都着黑面具,昏暗里看来简直好想是无头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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