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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雁趴在屋内右边的角落,轻轻呻吟着。
亦蕊快步走去,蹲下身,从篮子里取出一碗还有温热的鹿筋汤,轻轻说道:“午膳时特地留下的,你喝些吧!
受了这些许伤,也不知几时才好?”
云雁没有反抗,双目含眼,就着亦蕊的手喝了下去,感激地说:“奴婢受伤后,才知谁人对奴婢最好!”
。
亦蕊略带自责地说:“别说这个,要是不是我逼你带我去,你也不会遭此大罪。”
“不不,福晋,是奴婢胆小办不了事,让您受了大委屈,您还愿意来照顾我…”
云雁说罢,伤口的隐隐作痛又开始让她呻吟起来。
亦蕊取出生肌去淤膏想要递给云雁,转念一想说:“来,让我帮你擦吧!”
云雁赶紧推却:“奴婢贱体垢身,福晋如何见得,要折福的?”
亦蕊不待云雁阻拦,拉开她身上盖的破旧棉被,却发现内里多了一条半新裹身毛毡,这可是上次来时没有看见的。
拉开毛毡和衣服,发现云雁的伤口已然有愈合症状,而衣物上也无屎尿,显然是有人定时来上药照顾。
亦然什么话也没说,挑出莹白的膏体,轻轻抚在伤口中。
过了药物渗透时的麻痛,云雁感觉到背部的清凉,不由说:“福晋的药就是灵效,奴婢用了这些天,已经好了许多了。”
上药毕,亦蕊拍了拍手,起身,背着云雁吐出一句话来:“前几次来,你说把自安置到打扫处,就无人敢来看你。
这毛毡从何而来?又是谁帮你上药的?”
望着亦蕊在阴暗中勾出的侧脸,云雁知道面前的福晋不打破沙锅不罢休的个性,只得说:“是凝秋姑姑和云秋,她们每天轮着来照顾我,帮我上药的?”
“凝秋?”
云秋是和云雁年龄相仿,亦蕊不奇怪,但想起凝秋那一副事事置与外的面孔,着实倍感意外。
不等二人多言,门帘即被挑开,随着风雪卷进来一个灰色影子。
是凝秋,她冲着云雁喝道:“你想害死我吗?早知如此,我就应该让你饿死病死在这,等着帮你收尸!”
听她口中恶言不断,亦蕊有意阻止,倘未开口却已听得云雁苦苦哀求:“姑姑,云雁并非有意连累于你。
福晋是个大好人,姑姑一直教导我们姐妹互相扶持,守望相助。
您也帮帮福晋吧!”
凝秋气道:“姐妹,谁和谁是姐妹,是我们这些可怜的宫女。
互相依靠就是为了满二十五岁能离开这囚人的紫禁城!”
凝秋斜眼瞄了一眼亦蕊,冷冷的说:“低贱的奴婢又怎配与高贵的福晋称为姐妹?福晋神通广大,更是勿需奴婢相助!”
亦蕊听着这毫无顾忌略带剌耳的话,越发清楚自己处于一个什么位置。
在偌大的紫禁城里,连宫女间都可以得到一丝真情,可是她却是被所有人孤立、遗弃的对象。
站在这冷冷的房内,亦蕊好想逃,想躲,想找个温暖的被窝藏起来。
云雁还在喋喋地为亦蕊争取着凝秋的同情和支持,凝秋毫不理会,转身便离开的打扫处。
亦蕊苦笑地望着凝秋的背影,对云雁说:“别再说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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