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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酷吏张汤,家贫如洗,一门心思,为君分忧。
武帝御极五十四载,种种事迹,数不胜数。
刘藻听得津津有味,有一事使她格外注目。
武帝即位后,大封母族,除了两位舅舅获封列侯,他还尊他的外祖母为平原君,使老人家安度晚年。
刘藻将此事记下,待来日,她也要施恩母族,使外祖母尊荣无尽,欣享富贵。
直九月底,桓匡方抵京。
刘藻见了桓匡,是一端方老者,须发白了大半,容色十分敦厚,见了她,俯身跪拜,将礼行得一丝不苟。
刘藻迫不及待地开始听课,桓匡也无拖延,立即展开书简来讲授。
授课之地是在柏梁台。
柏梁台高二十余丈,以铸铜为柱,以香柏木为梁,置身其中,柏木清香盈鼻,收起四面窗户的帘子,阁中敞亮,无蔽目之物。
刘藻欲桓匡面对面地对座,二人身前各置一长案,案上置笔墨竹简。
桓匡摊开竹简,声音低沉却很清晰明亮:“臣先教陛下《诗经》。”
刘藻原以为桓匡会对她说一些天下事,再不济也该是教授儒家、法家的经典,却没想到一来就是教她《诗经》。
《诗经》她已学过了,且能倒背如流。
刘藻道:“朕年少时跟随一位先生读过《诗经》,不必再重学。
桓师教些别的吧。”
桓匡抬眸,面色沉了下来,话语仍算恭敬,语气却有些直:“臣授先帝读书,也是自《诗经》教起。
诗以言志,歌以咏情。
陛下先前学的,未必是臣要教。
陛下不妨戒骄戒躁,听上几篇,再论其他。”
他既这般说,刘藻只得答应。
接着,桓匡便滔滔不绝地讲授起来。
一篇《关雎》讲了一日,也不过只一开头,从窈窕淑女,讲到妃妾之德。
刘藻极力专注,好不容易挨到下学。
隔日再来,讲的依旧是《关雎》,只是拓展开来,也讲一些周朝的风俗。
只是从头到尾,都与治国无关。
刘藻又忍耐一日,到第三日,终于讲完了《关雎》,开始讲《葛覃》。
《葛覃》讲述的依旧是后妃之德,妇容、妇德、妇言、妇功。
桓匡拓展开来,说起女子之德。
一篇《葛覃》,不足百字,他连讲了三日。
刘藻终于忍无可忍,令春和传召谢漪。
作者有话要说:
刘藻:我这么相信你,你却这样对我,我有小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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