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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河水把甲板上的血迹冲洗干净,然后把水耗子的两颗獠牙揣在衣兜里,这才摇晃着撸桨回到石磨村。
回到家里,我把《镇河谱》翻出来,对照上面记载的法子,将那两颗獠牙研磨成粉,然后用槐树叶包裹着,放在炕上,用小火蒸熬成糊状,做成两块巴掌大小的药膏。
我带上药膏,去了老宋家。
见到老宋的时候,老宋正躺在树荫下面乘凉,他的腿已经好多了,几乎恢复了原状,血管里面的黑水也不见了,只是隐隐约约还有些淡淡的黑气在流动。
溃烂的伤口也已经愈合结痂,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看见是我,老宋激动地站起来招呼我,正在做饭的宋嫂也赶了出来,非要留下我把晚饭吃了再走。
老宋握着我的手千恩万谢,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用他所能想到的所有赞美之词,把我从头到尾夸赞了一番。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爷爷会受到村里人的敬重了。
而且,实话讲,这种受人尊敬和爱戴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吃过晚饭,我把药膏留下,嘱咐老宋,让他把药膏贴在伤口上,每张药膏贴七天,十四天之后,腿里的余毒就能完全拔除。
回到家里已是午夜,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由得黯然神伤。
爷爷临终前让我去十里场镇,寻找文老爷子,是时候启程了!
虽然对于这个从小生长的家,我有太多的眷恋和不舍,但是这里已经被索命门盯上,绝对不是久留之地。
因为水耗子这件事情,已经耽搁了三四天时间,最迟明天一早,我就得出发了。
我简单收拾了一些常用东西,装在背包里,爷爷的床头柜下还帮我存了些钱,我也带在身上,这个世界没钱根本寸步难行。
那本《镇河谱》和那块奇怪的龟甲,我小心翼翼贴身藏好,这是爷爷留给我的宝贝,我可不能弄丢了。
收拾好离家的行李,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一想到今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心就拔凉拔凉的,怎么都睡不着,一夜无眠。
翌日天亮,我早早起了床,做了个简单的早餐,把自己和黑子都给喂饱了,来到黄河大王的神像前面敬了三炷香,求黄河大王保佑我一路平安,然后带着黑子离开了家门。
黑子仿佛也知道这一去,不知何年才是归期,临走的时候绕着院子跑了一圈,然后蹲坐在院门口,仰颈长啸,我能听出黑子心中的不舍之情。
我背上背包,一人一狗,从此,便是一个江湖。
江湖多险恶,我不知道我和黑子能不能一直走下去,十里场镇的文老爷子到底是谁?我们陈家究竟隐瞒着怎样的惊天秘密?还有,爷爷留给我的那块龟甲,到底是什么意思?索命门又是什么来头?陈家为何跟索命门结下梁子?
太多太多的疑问缠绕着我,我的脑袋都快撑爆了,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原本以为我们陈家只是生活在黄河边上的乡下人,跟其他乡下人相比,顶多就是会一些奇门异法。
但现在看来,陈家的秘密还挺多的,绝不是普通的老河工这么简单。
也不知道,那个十里场镇的文老爷子,能不能够解答我心中的这些疑惑?
别了,石磨村!
我孤寂的身影,消失在清晨的薄雾里。
十里场镇在石磨村下游,我摇动撸桨,驾驶乌篷小船往下游而行。
去十里场镇顺风顺水,乌篷小船驶入河道以后,我几乎都不用浪费力气了,任由船只被河水推着往下游走。
路途中闲来无事,我就把《镇河谱》拿出来翻看,里面除了有各种奇门异法以外,还有修炼内功心法的秘诀,我照着吐纳运气,果觉神清气爽,一整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个时候,我听见黑子在甲板上急切地叫唤。
走出船舱,我这才发现外面变天了,天空阴沉沉的,像一口大黑锅倒扣在头顶。
阴风阵阵,掀起层层恶浪,一片天昏地暗之感。
乌蓬小船在翻涌的恶浪中跌宕起伏,仿佛随时都有沉没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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