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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天地间都弥漫着被太阳蒸腾起来的巨大腐臭和腥骚气味。
“你的意思是说,你爸爸从曾经的盛古公司里挪用了七千多万的公款,但是这笔钱却不翼而飞了?”
我没想到事情的开头竟然会追溯到那么久以前,那个时候顾延盛还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商业巨子,顾里还只是一个在学校里把财经杂志当八卦周刊看的富二代。
“对,说起来有一点复杂,我爸爸一开始是以员工及股东的医疗保险费用形式,连续累计了好几年,在整个数字累计到了七千万左右的时候,他把这一笔钱进行了第一次转换。
本来公司内部的保险费用,历来就是所有企业的边缘灰色地带,这种金融手法的操作本来就和‘洗钱’二字一线之隔。
在那之后,这笔累计了好几年的巨款,就开始不断地进行着各种金融衍生品的买卖交易,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翻阅公司没有被《M.E》收购之前的财务报表,我不得不说,顾延盛是个天才,他将七千万的巨款经过种种看上去是良性、但实则带有剧毒的金融衍生品多次交易之后,这笔钱就不翼而飞了。
哦不,这样说不对,应该说是,他将这笔钱从财务报表上彻底抹去了。
一般的会计,甚至是《M.E》在对我们进行投资尽职调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这笔巨大的亏空。”
我已经有点听不懂了,我觉得这种对话只能存在于顾源和顾里之间,你用计算机语言去写一本小说,你能指望安妮宝贝能看懂么?就像你不能指望着那些每天玩期货玩做空的投行精英们,能欣赏得了:“月光下,我轻呕。
我需要新鲜的菜蔬,和安宁。
但我只是一个这样的女子。
她。
亦是这样的。
一个女子。”
我揉了揉太阳穴,问她:“既然这笔钱在《M.E》收购你们家公司之前就已经赔光了,那怎么会牵扯到你现在破不破产的问题呢?”
“我刚说了,我爸爸并不是赔光了这笔钱,他只是抹去了这笔钱存在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笔钱还在的,只是不知道去了哪儿。
如果有人要较真儿,上升到经济犯罪的程度去查公司的财务状况,也是能查出来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窟窿没有填上的。
用比较简单的话来说,就是那个窟窿还在,只是上面盖了一层纸板,上面种了花种了草,没有人知道罢了。
但是这洞太深了,谁要是一脚掉下去,那就是死。”
顾里又喝光了一杯红酒,她看起来完全没有喝醉,说起这些仿佛毕业论文般复杂的内容来头头是道的。
当然了,这是她的老本行,就像流在她身体里的血一样,我相信就算她睡着了,她在梦话里也是可以条理清晰地做一个小时《公司财务管理艺术》的专题报告的。
“那现在有人发现了这个窟窿?”
我似乎有一点听懂了。
“对。”
顾里的眼睛望着远处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她漆黑的眸子里一丁点儿亮光都没有,“宫洺前天晚上告诉我的。
然后白天给了我一个档案袋,里面装着各种调查好的财务数据,说简单一点,那个档案袋可以看成是我的破产申请书或者逮捕令。
我直到今天,才想明白,宫洺他们一家人,竟然不动声色地布出了这么大一个局。”
“布局?你的意思是……这是一个圈套?你不是说是你爸爸挪空掉了那笔钱么?”
我又听不懂了,我在自己脸上拍了几下,企图让自己的智商稍微振作一些,“那对付你干吗?”
“对付我?林萧,你错了,我根本不重要。
他们的目标是我父亲留下的整个企业。
当年他们以并不算低的价格收购了我们公司的一部分股份,那笔生意本来看上去对他们来说,就不太划算,以我对Constanly家族的了解,他们从来不做不赚钱的生意,更不可能做亏本的买卖。
我那时想破了脑袋,也没弄明白他们到底要干吗。
那时我也只能简单地认为,他们是为了完成产业上下游的整合,所以不惜开出高价来收购我爸爸的公司。
但是,我现在知道我错了,他们要的不是我们公司的一部分股份或者控制权这么简单,他们要的是我爸爸留下的一切,包括那块价值七千万的肥肉。”
“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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