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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宝生提醒,连曜发现右侧也有跨狼之人,呈棋阵分开,前方有些在东宁卫的老将惊呼:“怎么这样多驯狼人!”
舒安策马想从前锋位置策马挤到连曜旁,但人阵越来越紧,只得下马脚上施展轻功施步过来,请示道:“东西南北,加西北和东南六个方向都有引狼者。”
连曜思索片刻道:“选十八个功夫好的兄弟,三人列一组,突围向六个方向出去狙击歼灭引狼人。
传令下去,不得号令不准私发火铳。
余下者向岸边突击!”
舒安追问道:“那狼首者谁去?”
连曜想了片刻方道:“老将黄远山出马!”
黄远山是有封号的五品武将,跟随东宁卫作战多年,为人忠勇,武艺扎实,此时听得派遣,大声答道:“远山得令。”
说完背起银枪,策马扬鞭跳出人墙,其余十八人也陆续结队跳出,直直赶赴各个方向。
连曜转头向舒安道:“远山一人不能抵挡狼首者,还需二人。
你从右翼补上,千总李安东从左翼追上,擒贼先擒王,你们三人不得有误,就算不能生擒了他,也要逼他溃退,但不要冒进,得了势便退回掩护大部上岸。”
舒安和李补东领命而去,连曜挺直了腰身,举了单只铜镜仔细观察各个方位的进展。
只见各队依命奔赴位置引诱驯狼人。
宝生怯怯地按了按连曜的手背“连大哥,连大哥。”
连曜并不回头,依旧举筒察看,嘴上淡淡应付:“别闹。”
宝生低垂了头,盘算了半天该说不说,话在肚子里上下翻滚,憋的脸上通红,终是忍耐不住:“连大哥,我觉得舒安大哥面色不善,只怕不会依你所托,只会恋战追击。”
连曜听后一愣,回头低头问道:“你说什么?你如何知道?”
宝生见他满脸凝重,面色不善,眉头拧成重锁,都快和那疤痕挤作一道。
宝生吓了一跳,诺诺道:“我以前学画人物谱的时候,母亲让我揣摩各人神色,我学得不精,只记得画人生气沉重的时候模样,要在脸上晕上黑印,刚刚见舒安大哥,印堂发黑,只怕是心思沉重,不肯轻易后退。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连曜想了想,点头自言自语道:“你提醒的是,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他兄弟舒七新丧,他心里有负累。
此时打前阵,并不妥当。”
“邹焦保,你且去追上舒安他们,一定要拦下舒安,只要伤了首狼人就可退回与我汇合。”
邹焦保是个善使大刀的猛将,为四品武将,为人缜密厚重。
此时得令,道了声诺,策马出圈赶去正北方的石崖。
群狼进退为驯狼人所驱动,此时各方驯狼人皆被狙击。
狼群顿时散漫下来,攻击减缓,各自蜷着尾巴夹着脚向后撤下,有了争相而逃的阵势,一时间主团的受攻压力减少若干。
连曜见状,指挥令旗向岸上整整齐齐压去。
首狼是一只经验丰富的成狼,体格强大,足足有两人高,经验超出其他狼只,可以脱离人控制而单独成战,见群狼开始溃败,不甘示弱,仰头向月嘶吼低鸣。
山谷中也传来一阵细幽的竹箫,两音相映互相上下。
首狼得了召唤,似乎又恢复了力量,呲牙咧嘴之下又扑好了阵势,绿眼睛迸射出夺目的凶光,向主团发起更为凌冽的进攻,数名手持盾牌的弓箭手即时被拖出咬碎成一团血肉。
离岸只有数丈之遥,连曜不想在此耗费时光,一面号令继续放箭,一面举镜筒察看,却不见舒安等人踪迹。
知道情况有变。
抽出腰间长剑,大叫一声:“张稳木等人随我冲出,其余人继续压阵。
坐稳了!”
一仰马头,便冲了出去。
首狼见状,刨了爪子就追了出来,一扑身张口就咬上了宝生的小腿。
宝生仓皇间拔出匕首就刺过去,尖峰虚晃,只是插到了狼耳朵,黑狼虚躲开来,又扑上来咬上第二口。
只见银光半闪,连曜长剑两斜,首狼大嚎一声,仓皇一股鲜血直冲而来,溅了宝生脸上,腥臊浓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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