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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流水般一天天过去,转眼已近月底。
王槿一面在家每日忙忙碌碌照顾弟妹,检查棉花的生长情况,一面时时惦记着和叶青木约定的见面,已然将那晚的事情抛诸脑后。
另一头,江清流看了刚刚飞鸽传来的讯息,大局已定,便吩咐秦子明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回金陵。
原来,端午节的第二日,在漕帮总舵斜对面的一家新店面举行了一场极为隆重热闹的开业仪式,鞭炮,舞狮,戏班子,就连扬州府衙的小官小吏都到场了几位,敲锣打鼓地吸引了小半个扬州城的百姓去看热闹。
待那家店缓缓揭开牌匾上的红绸时,众人更是惊讶又兴奋,原来这家正是昨日在龙舟赛上一鸣惊人的帆顺船号。
严睿,作为明面上的唯一东家,极为热情慷慨地邀请看热闹的百姓入内参观帆顺拥有的各种船型,不仅有免费茶水点心供应,更是专门安排了人细细讲解每种船的特点及用处以及帆顺的主要业务。
受到这般款待的百姓们,其中不乏来探看的商户人家,一下子对帆顺好感倍增,又通过其实体展示的各类大小型船体对帆顺的实力很是震撼,回家之后与友人亲友大肆描述宣传,这个参观活动持续了整整三天,一下子将帆顺的名声传得路人皆知,就连短暂停靠扬州的游人商客都有所闻名。
这般阵仗自然引起了漕帮的注意,只是目前帆顺不过接了一些普通商户的散单,对他们的影响甚微,且朱鸣自觉还未真正摸清他们的底细,便暂时未有动作。
直到前些日子,京城分舵传来的一纸书信惊得他打翻了桌上的茶杯,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原来月中的时候,已在海上航行了近一月的漕帮三只贡品船队终于从天津湾入了内河道到达京城郊外。
户部官员和皇上专门派来检收贡品的内侍太监早已在码头等候,漕帮京城分舵主李泰也陪同接应。
待船行得近了,众人瞧清领头那四桅沙船拔天参地般极为雄伟,船身上却铁画银钩写了帆顺船号四个字,后头还跟着两艘漕帮的贡品船,不免有些疑惑。
岸上的李泰微微皱了皱眉,背手站在他一旁的首领太监傅全则挑了挑眉,笑问道:“怎么,今年漕帮换新船了?瞧这气派,漕帮可是出手不凡哪,不过这上面的字我就不大明白了,帆顺?李舵主,可否为我解释一二?”
李泰急忙恭谨回道:“傅公公见笑了,这并不是漕帮的船。
我们有一艘贡船在路上出了点问题,因怕耽搁了行程,便请路过的船只帮忙运送过来,这帆顺想必就是那过路的船只。”
傅全听了微微点头,朝身边的刘姓郎中道:“刘大人,我听说这四桅沙船的建造极为耗费人力物力,即便造出来,也需要行船好手才能驾驭得了,我看这帆顺船号倒是颇有些实力呀!”
这位年约三十五六的户部郎中打量了一番正迎面驶来的帆顺号,颇为满意和赞赏道:“确实如此,寻常船号可拿不出这般造诣精湛的大船来。”
一旁的李泰听着他们这番对话,心中一沉,不由暗骂运送贡品的管事竟这般粗心,不知遮掩一番。
待船在码头停稳后,高高的船舷上放下了一架舷梯,方莽带着钱管事等人下了船拜见在场的官员。
那傅公公和刘郎中见方莽双目炯炯,虎背熊腰,说话动作豪爽洒脱且有礼有度,更是心生好感。
缩在后面脸色蜡黄的钱掌柜和孙家启,感受到李泰阴沉的眼神后更是行为拘束畏缩,一点不像管事的样子,竟没有人去注意他二人。
略一番叙话后,李泰带来的几十个漕帮汉子便上了船,将运来的贡品卸下来,装到马车上。
然而待装载结束,众人整装出发之际,方莽却带着徐天凌几人驮着几个大箱子匆匆跟上来,朝傅公公和刘郎中一礼道:“大人,这几个箱子也是一道运来的,不知道为何被留在了船上,我怕是忙中出错漏掉了,便搬过来请大人看看。”
傅公公和刘郎中对视一眼,眼里均有些意外之色。
“既如此,就打开看看吧,我这有贡品的清单,是与不是,一对便知。”
刘郎中指指那几个箱子,命人将其打开。
一旁的李泰已惊得一身冷汗,兀自保持镇定,只是他盯着方莽的目光透着一股意味不明的阴沉。
待箱子开了封,刘郎中照着清单检视了一遍,皱眉不解道:“这几个箱子里的东西有的是贡品清单上的,有的却不是,这般混放在一起,如何分得清?”
他转头朝李泰沉声问道:“漕帮就是这么办事的?若是贡品有所缺失,损了皇家颜面,你可担待得起?!”
李泰额上冷汗涔涔而下,急忙跪下行礼,解释道:“草民该死,未曾安排妥当,竟引起这般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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