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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不好意思地道:“今日在街上碰到一故人,便是那亭子里年轻一些的男子,是我父亲的朋友。
我当时急着追赶便没来得及和秦大哥说一声,惹你们担心了。”
她见江清流似有话要说又不开口,想来是疑惑她怎么在水里,便继续道:“后来我好不容易追上去了,却看到了另一个人,就是亭子里那中年人,我父亲就是坐了他们的船才遭了事故的,我不想见他,一时情急就躲在了水池里。”
她的解释粗看合理,实则漏洞百出,但她笃定江清流不会追问,这样半真半假的应付过去就行。
果然江清流点点头,低头拨了拨柴火,静默片刻后,才抬头对着王槿恳切道:“王姑娘丧父之痛,还请节哀。
令尊如若在天有灵,必不希望姑娘沉溺于哀痛之中,姑娘能够平安喜乐地生活下去想必才是他的心愿。”
王槿听了一愣,不明白为何江清流会说出这番话,但见他语气陈恳,目光隐隐透着殷切关怀之意,心中也不由有些暖意。
她朝江清流点点头,含笑道:“公子的话我明白,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家人的,公子不必担心。”
是啊,如果是父亲,一定会希望她们一家都平安就好。
只是,父亲不是死于意外,她放不下这个心结,如何能过得安宁?待这一切了结,她一定会好好生活,寻找幸福!
江清流以为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下一松,便和她说起秦子明,王轼和王牧后来的情况。
见她笑颜明媚,声音甜美地描述着上午逛街时的热闹情形,他的心便逐渐被一种柔情包裹,觉得即便这样湿淋淋坐在山上烤火也分外快活。
他不禁偷偷看了眼王槿近在咫尺的容颜,却注意到她唇上破了皮,有淡淡凝住的血迹,他心中一紧,又打量她身上是否还有伤痕。
果然她拉着衣裳烤火的手指好几个都带着血迹,有的指甲缝里还渗出了血。
他鬼使神差般握住了王槿的手,翻看了一下,急道:“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可还疼?”
王槿被他突然的举动惊了一下,见他发现了自己的伤口,急忙抽回手,解释道:“之前下水时在石头上刮了下,刮破了皮而已,不疼的。”
“那待会回去先包扎一下吧。
虽是小伤,却也不能留了疤。”
江清流尽量平和地道。
他也被自己方才的唐突之举吓了一跳,他见王槿并未生气,心中不免庆幸。
王槿如今尚未及笄,于男女方面忌讳也没那么严重,只是自己以后定要多克制些才好。
他想到自己平日里一向清冷理智,也从不沉溺男女之事,一遇到王槿却时有这般孟浪之举,不禁有些自嘲。
王槿自然答应。
因着日头尚好,就着这火,二人的衣服一会也烤得干得差不多了。
王槿站起身来理理衣裳,摸摸头发也不怎么湿了,就两手将头发抓起在拢在头顶,用布条绑起来。
因为没有梳子,有几绺碎发在鬓边额前,衬得她白嫩的面庞更加小巧娇美。
一旁的江清流也已经整理好衣冠,只是想到马上就要下山,心里微有一丝失落之感。
见他用土将火埋了,连一丝烟都没冒,王槿不禁赞他心细。
见着时辰不早了,便道:“江公子,我们这就回去吧,家里该担心了。”
“恩,我们从这西面的坡下去,就出了这酒楼的地界了。”
“那我们快走吧!”
说完王槿就一路小跑向那西面的山坡行去。
江清流见她身姿轻盈,如穿花蝴蝶般在林中穿行,胸口像是被轻轻拨动了心弦般,有愉悦轻快的音符汩汩而出。
他嘴角抿起了弯弯的弧度,疾步跟上去,不紧不慢地缀在王槿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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