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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esp;&esp;这座大楼即使在白天也足够宏伟，在这样一个停电的夜，更加有一种深海般的幽静。

&esp;&esp;让人觉得自己是一条生在海底的游鱼，只能紧追着眼前漂浮的光点，小心翼翼，不敢和另一条鱼离得太近。

&esp;&esp;如此闷头走了十来分钟，程音忍不住问：“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esp;&esp;她眼睛不好使，对路线却了然于心，从地下一层上到大堂，走消防通道也就五六分钟，他似乎在带着她绕道。

&esp;&esp;季辞没有说话，略停了停：“嘘。”

&esp;&esp;他突然关了照明，与此同时，对程音道：“闭眼。”

&esp;&esp;无需更多提醒，即使有人陪伴，程音也不愿看到黑暗中的绿色灯箱。

&esp;&esp;她立刻闭上眼，伸手去扶一旁的墙壁，以获得支撑与安全感——却被季辞稳稳接住，他的手掌干燥温暖，不似刚才微带寒意。

&esp;&esp;程音大脑空白了一瞬，下意识要抽回手，被他牢牢握住，顺势拉进了旁边的门廊。

&esp;&esp;“别出声。”

他以极低的气音，在她耳畔道。

&esp;&esp;门廊不算深，恰可容纳两人。

季辞将程音置于内侧，她的背后是一扇紧锁的门，整个人被他的身形笼罩，是一个谨慎藏匿的姿势。

&esp;&esp;他在躲谁？

&esp;&esp;程音屏住呼吸，试图思考当下是什么情形，发现大脑彻底罢了工。

&esp;&esp;他握着她的手，将她虚拢在怀中。

世界伸手不见五指，满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像晒过的竹叶。

江边的初雪。

夏天尾声的第一缕凉风。

一切会让人忍不住眼眶湿润的味道。

&esp;&esp;她想将鼻子埋进他的胸口。

&esp;&esp;她需要非常努力，才能抑制住流泪的冲动。

&esp;&esp;像是知道她心中渴求，季辞又往前迈了半步，与她紧贴在了一起。

&esp;&esp;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着晃动的手电光晕。

程音看不真切，脑子乱哄哄的，如果此时周围不是那么黑，他会看到她的脸有多红。

&esp;&esp;脚步声逐渐走远，周围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程音剧烈的心跳声。

&esp;&esp;像月下江海，波涛翻涌。

&esp;&esp;季辞带着程音，从物业使用的侧门，悄然离开了公司。

&esp;&esp;一辆出租车等在路边，他将程音塞进后座，自己一并上了车，对司机说出程音家门口那家便利店的地址。

&esp;&esp;一个有专车和司机的人，掩人耳目地叫了一辆出租车……

&esp;&esp;她似乎在无意之中，撞见了他的秘密。

&esp;&esp;程音猜测，季辞应该会让她保密，“别告诉任何人你今晚见过我”

，提出一些诸如此类的请求。

&esp;&esp;但他始终保持着沉默。

出租车的后座空间局促，他坐得并不舒适，换了几次姿势，一双长腿无处安放。

&esp;&esp;程音不由往旁边让了让，这时，他看了她一眼：“你女儿，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