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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瑾怔怔地望着陛下不带丝毫温度的笑容,心底里却产生一丝莫名的寒意,直教她惶然不安。
然而不待她思及缘由,抚在她脸颊上的手倏然扼住脖颈,一把就将她拖了过去!
陛下目中酝酿着冰寒彻骨的杀意,低声问道:“昨天晚上,你们去了哪里?”
和瑾愕然凝视着他冷峻的面容,一时间惊惧到了极点。
她不是没有见过皇兄翻脸如翻书的时候,可是此时皇兄冷凝的眼神却仿佛一把冰刀直切入心脏。
她猛然醒悟过来,艰难地吐出声道:“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做……真的……”
扼于喉间的力道越收越紧,陛下眯起眼,似乎并不相信。
但他没有说什么,松手放开和瑾后起身便向殿门走去,和瑾顾不得自己,忙扑上去抓住他的脚,连声哀求道:“皇兄,求求你放过他!
他是无辜的!”
陛下回眸冷冷地说道:“没有自是最好,即便是有……朕也让它变成没有!”
说完抬脚踢开和瑾的手,径直走向殿门。
和瑾急忙跪爬过去死死抱住他的腿,凄厉地喊道:“皇兄我知错了,我不该犯下这种不知廉耻的罪行抹黑皇室的颜面,都是我错了……”
眼泪无止境地滚落下来,她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为了某个人落泪,却不曾想原来自己也这般脆弱可笑,然而心头的惧意与恐慌一齐袭击坚守的意志,她再也忍不住,泣不成声道:“我不会花心思搞什么幺蛾子,今后也都不会再提任何抗婚的事……皇兄,求你放过他,他真的是无辜的,什么都没做……”
泪如泉涌般汹涌,陛下凝眸看着她哭花的一张脸,心情极为复杂。
最后,他终是按捺下心头源源不断涌上的恶气,沉重地吐了口气道:“小瑾,你知不知道朕很担心你?”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再无其他。
和瑾仰起头,视野被泪水模糊看不清陛下此刻的面容,只闻得一声长叹飘入耳际,透着三分无奈七分无力。
一双长臂忽然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长发,在她耳边轻声道:“听大哥一句话,不论那个适合你的人是不是暮成雪,都不会是他……”
和瑾讷讷地听到这番话,突然感到不知所措,她抬起头向兄长投去诧异的目光,却赫然发现他冰冷的视线正透过门缝望向屋外。
而在她看不到的方向,同样射来一个寒气逼人的视线,以分庭抗礼之态对峙着。
当藤鞭再次挥下时,一星血花溅起,飘舞在暖阳中,映衬着少年扭曲的容颜分外可怖,然而他眼眸中酝酿的憎恶与愤怒,却丝毫没有因为刑罚的痛楚而减弱。
呵,有意思……
陛下微蹙起眉,凝眸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
“啊——”
一声惨烈的哀嚎响彻在通铺里,惊起窗外的鸟儿三两只叽叽喳喳地振翅飞走,只余下房间里手忙脚乱的两人。
宁瑞忍着头晕目眩将染成一片血红色的水盆端到角落,俯身将地上到处散落的浸满血的纱布尽数拾起丟往一处,一边不住埋怨道:“卫冕下手也太狠了,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打吗?”
浑身无力趴在床上的少年身上缠满了白纱,远远看去就像一只雪白皮毛的大型猫科动物正伸展着四肢伏在地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可惜两者的心态实乃两个极端。
“幸好……他没想杀我……”
即恒喘着粗气,唇色苍白。
“哥哥你怎么还在为他说话?他把你害得这么惨!”
宁瑞想起即恒血流如注的伤口,冷不丁眼泪又就掉了下来。
足足一百鞭,再硬朗的汉子都要抽晕过去,即恒最后也是神志不清地被抬回来的。
宁瑞得知公主平安回宫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即恒的惨状吓得七魂丢了三魄,直担心他会就此咽了气。
好在这家伙命大,竟死撑着始终没有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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