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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穗委屈地嘟囔。
和瑾满脑子都在想象着那种画面,连痛都忘了。
有道是自己吓自己哪有吓不死的,什么拉出来,什么剪刀,活生生一幕酷刑般的画面深刻地印在了脑海中,在反复的酝酿下不断修饰描画具体……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甩了甩头将其驱逐出脑海,颤抖着呢喃道:“我以后坚决不要生孩子……坚决不要……”
麦穗失笑道:“公主担心什么,水道自然渠成,公主日后嫁为人妇,哪有不生孩子的道理。”
“好了麦穗,你少说两句。”
宁瑞埋怨道。
麦穗面露愧色地闭了嘴,不再开言,只把双手握着和瑾的手,仿佛在安慰她,又像在鼓励她。
和瑾安静下来,脑海中的杂念也逐渐平息,她轻轻合上眼,忽闻耳边响起一阵轻柔温婉的歌声,听不清唱词,只是低低盘旋着似是缠绵在耳际,诉说着绵绵爱意。
像极了一个母亲在春日的暖阳下轻声哼着婉转的歌谣,哄着怀中的孩子安然入睡。
原来她的母妃曾经是经历过胜于她十倍的痛苦,才将她平安生下来的……她曾经很怨怼这个从未谋面的女人,恨她将自己生得这般柔弱,恨她给了自己一个拖累的身躯,可是现在她却感到好后悔……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见她,很想见她……
和瑾昏昏沉沉地睡去了,麦穗的歌声转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轻声收了尾音,寝殿里恢复了宁静,平和而安详。
宁瑞听得如痴如醉,不住赞道:“想不到你唱歌也这般好听,难怪公主对你如此喜爱。
再过个一年半载,只怕我的饭碗就要不保了。”
麦穗有些怔忪地笑了笑,敛目温言道:“宁瑞姑娘说笑了,我什么都不会,哪里比得上你知晓公主心意。”
宁瑞略有些得意地绽开笑颜,拍着胸脯故作压惊道:“还好还好,我还是有用的,不用担心主子不要我。”
麦穗被她的表情逗乐了,眉间的一丝忧愁消散而光,她柔声笑道:“我只能尽些薄力,其他的都还需你多多提点才是。”
宁瑞受到夸赞做出一副神气的样子,故作老成地颌首指点道:“先把你的嘴巴管好,天下会太平一半。”
她终于得到机会不吐不快,“你呀,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跟某个人一样说话不经大脑。”
麦穗被数落了一番,想到先前说的话,咬着嘴唇尴尬地笑了起来,轻声应了声是。
宁瑞想起还有很多琐事要处理,便知会麦穗一声,自己先行退去。
在离去之前,她忽地转头问道:“麦穗,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什么?”
麦穗不解。
宁瑞欲言又止:“就是……生孩子的事……”
麦穗愣了一下,抿着唇偷笑起来。
宁瑞红着脸嗔道:“问你正经的,笑什么?不说算了。”
她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寝殿,脚步飞快。
寝殿里又只剩下了麦穗一个人相伴于左,她轻抚着和瑾熟睡的脸颊,沉默半晌后轻轻叹了口气。
平日里大半的时间她都是躲在这里,当一个精妆华美的摆设供人观赏。
并不是她妄自菲薄,她明白自己在公主的眼里究竟是个什么分量,尽管时而会感到落寞和孤寂,可是外边的世界已经离她远去,她已无处可去。
而这个为她保证了最后归宿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宁瑞推开寝殿的门走出去,正遇上即恒试图与守在门口待命的宫女搭讪,倏地就想起麦穗说的那些事了,脸颊又开始泛红。
那宫女一直低垂着头一声不吭装哑巴,让即恒白费了半天口舌。
见宁瑞走出来,他赶忙转移目标迎上去问道:“公主呢,没事吧?”
宁瑞觉得自己的脸现在肯定没法见人,便垂着头支支吾吾地答道:“嗯,还好……”
即恒纳闷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是他脸上今天长了什么超级影响视觉的什么东西,才以至于让她们无法直视?他下意识摸了摸脸。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宁瑞及时拍了拍脸颊振作起来,深吸一口气抬头说道:“公主现下休息了,有事你就跟我说吧。”
她脸色很差,即恒琢磨着她忙了一夜定是累了,更何况那封信的事,还是亲自告诉和瑾为好吧……他便摇摇头,笑着打哈哈说:“没事,我就是来问问。”
“哦,那你别杵这了,不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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