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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4页）

但隐忍片刻，终究没忍住，“可是对我来说，她不用做任何事，她可以做任何事。

她存在于世，本就是希望——也一定有人是这样看你的。”

&esp;&esp;宣榕仍旧没有太听进去，她“嗯”

了一声，寻到在码头前用爪拨水的狸猫，刚一抱起，就听到耶律尧道：“如果还有一只衔蝉浑身是伤，在你面前，你会救吗？”

&esp;&esp;宣榕道：“……会。”

&esp;&esp;“那你会就此罢手，不管三十二郡济慈堂，不管朝堂上的律法改制吗？”

&esp;&esp;宣榕轻轻道：“……不会。”

&esp;&esp;“那不就得了。”

耶律尧以一种轻快的语气道，“你没看到瓜州那群小孩儿，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和你告别时候依依不舍，说长大后，也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esp;&esp;宣榕三魂六魄终究勉强归了位。

&esp;&esp;柳枝在水面划过涟漪，她看着护城河中波纹如许。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缓缓转过身，很认真地道：“耶律，谢谢你。”

&esp;&esp;“不用。”

耶律尧注视着她，然后错开视线，望向远处月光洒落的城郭，微不可查地补了很轻地一句，“是我该谢谢你。”

&esp;&esp;……

&esp;&esp;正如顾楠所说，事已至此，无人想要挽回。

&esp;&esp;顾弛一开始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重回望都。

所以做事毫无顾忌，刀刀致命。

&esp;&esp;他把血淋淋的事实摊在宣榕面前。

&esp;&esp;当一个好人，比当一个坏人难。

&esp;&esp;因为在实力等同情形下，顾忌底线的人，怎么都比不过心狠手辣的对手——可若是本

&esp;&esp;来就势均力敌的善者，捡起高悬的刀呢？

&esp;&esp;抛却底线枷锁，确是无人能敌他了。

&esp;&esp;这才是顾弛想和宣榕说的暗示。

&esp;&esp;你想要改制，为何不干脆夺权，成为那万人之上呢？打压权势，独断超纲，待到那时，还有谁会说出一声“不”

来？

&esp;&esp;“真遗憾。”

顾弛像是自言自语，“若非时辰不够，我还能再和她说道一会儿，你说，他们会反目成仇吗？”

&esp;&esp;昭狱死寂，没有人出声。

一栅之隔，他的亲生女儿也不敢开口。

&esp;&esp;唯有那位自长阶下来的人脚步一顿，轻哂开口：“反正你肯定看不到这么一天。

给过你机会了，现成替罪羊就在你面前，你不用，又能怪谁呢，老师。”

&esp;&esp;顾弛似是惊讶：“没想到还能从你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了不得。

你当年都没这么叫过我。”

&esp;&esp;昭狱深埋地底，只有一条甬道，通入黑暗。

这里常年审讯关押，血迹在地上洇开沉凝，到处都是腐朽潮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