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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死去,活来!
(二)
隐约感觉自己不停地在各种运输器材上颠簸,朦胧如梦境般的意识中充斥着枪声和各国语言的抱怨与咒骂。
我想睁开眼,可是眼皮似有千斤重般怎么也抬不起来,用尽全力仍只是挤出一丝缝隙。
透过被眼屎粘住的睫毛,我模糊地看到无数穿着迷彩服的阿拉伯人正在向天射击,不断有爆炸的白光亮起,刺激的颜色漫过视觉的堤防淹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
静静地回了回神,我重新组织了一下这些日子的记忆,直到想起自己已沦为阶下囚时,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不合身份的舒适软床上。
手指触摸身上盖着的毯子,发现竟然是上等的骆绒。
就在我想要摸下床去的时候,突然灯光大亮,我习惯性地眯了眯眼但没有闭上。
为了这个简单的习惯,我忍受了快慢机无数次痛苦的训练。
等眼睛中的黑色残影从视线中消失后,我才看清自己正置身于一间巨大的圆拱顶空房中,八角形的墙体呈乳白色,地面也是用白色大理石铺成的,房门都用上好的木材打制而成。
屋里没有什么家具,几幅阿拉伯的古画悬挂在墙上,地上铺着一块丝绸质地的地毯。
以我多年接触富豪政要的经验,这东西价格十分高昂,最少要四五万美元。
屋子的四角悬着监视器,门外传来人来回走动的声音,想幻想一下被俘是场梦也不可能了。
正在我观察四周的时候,门把手一响,正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军装的金发白种年轻人,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让我不用多看便认出他是帮我治伤的军医。
“如何?好点儿了吗?”
秀气的声音再现,配上迪卡普里奥般的面容,好一个美少年!
“我睡了几天了?”
我身体虚弱得很,站起来说了句话便有点儿腿软,只能重新坐回到软床上。
“一个多星期了!”
男人把手里的体温计塞进我的嘴里,然后掀开我裹在身上的毯子,用手指轻按了几下胸腹部,又拿听诊器听了听胸腹的杂音后,对我说道,“我把你的断骨取出来了,但你的伤拖的时间太久了,所以导致轻度胸腔脓肿,并引起了持续的低烧!”
怪不得我会觉得身体这么虚弱!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抗生素药片直接吞下,我已经虚弱得接不住他递来的水杯了。
但让一个男人喂我喝水更奇怪,如果他对我很粗暴、恶言相向甚至动手打我,我反而更容易接受他的照顾,可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对你无微不至地嘘寒问暖,总是让人心里有点儿“疙瘩”
。
看到我连用力咬碎沾在舌头上的药片的力气都没有,秀气的军医轻笑了起来,把水杯伸到我的脸前说道:“为了怕你伤痛发作,无法控制剧烈呼吸,伤及刚愈合的胸膜,也为了防止你反抗或做傻事,我们给你打了少量的稳定肌肉松弛的药物,所以你会感到肌肉无力。”
“啊!”
我恍然大悟,为什么我浑身无力,可是精神却出奇地好,这和大病初愈后的虚弱不同,这是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憋屈感觉。
“你们给我打了什么?神经传导阻滞剂吗?”
我没有喝他的水,让咸苦的药片在舌头上化开,然后和着刺激出来的口水咽下肚。
“我们给你用的是生物毒剂,不是化学的。”
男人看我怎么也不肯喝他手里的水,便讪讪地收回杯子放到桌上,“看你对下毒也有不少了解,我是不能把用的什么药告诉你了,不然的话你自己解了药效,我们就是用手铐也没有办法把你困在这里等到另一个人来了。”
“谁?画家?”
我虽然嘴里问着最关心的问题,其实心里则开始列药单子,能造成肌无力的无非就是:D-筒箭毒碱、琥珀酰胆碱、奎宁、普鲁卡因酰胺、乙醚、非那根、奎尼丁、氯化氨甲酰胆碱、吗啡、舒乐安定,就算加上中国的六神丸、牛黄、蝉蜕等有阻断神经节的药物也不过二十几种,再去掉化学类药剂,那么生物提炼的更是有限……“你听到我们交谈了?”
男人检查过我的缝线口后重新盖好纱布,“没错,画家是要来,不过还有一个人也要来。
那是个惊喜!”
“我叫小东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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