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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esp;&esp;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他，如果他足够有用，这个人就可能不会丢下他。

&esp;&esp;湛云葳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也没料到一个八岁的孩子，会有这样的身手，当她听到箭矢入肉的声音，心里一沉，生怕看见眼前的景象坍塌，越之恒就此死去。

&esp;&esp;还好眼前仍是无边无际的暗河，她咬牙，将身后滑落的越之恒带到身前，与他一同往暗河下潜。

&esp;&esp;

&esp;&esp;越之恒醒来的时候，血月再次出来了。

&esp;&esp;又是一个黑夜，已经一天了吗？

&esp;&esp;他以为自己会死，或者失去价值了会被丢下，没想到却是好好的。

血红的月光照在暗河上，他发现自己趴在一个清瘦的背上。

&esp;&esp;那人背着他，在夜晚的罡风下一路前行。

&esp;&esp;她结的唯一一个结界印，护在他身上。

&esp;&esp;到处都是刺鼻的血腥气，越之恒垂眸看去，才发现身下这个人，已经遍体鳞伤。

&esp;&esp;这就是从暗河中活下来的代价。

&esp;&esp;越之恒眼神冷漠平静，抬起自己的手，手上分明没有半点伤口。

他的体质特殊，几乎可以免疫一切邪气，那些邪气箭矢，射入他的体中，对他没有伤害。

&esp;&esp;却没想到这样的伎俩，真能骗过身下的人。

&esp;&esp;她没有丢下他。

&esp;&esp;为什么，渡厄城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esp;&esp;越之恒发现背着他的人走得摇摇晃晃，几乎辨不了方向，他低声道：“你看不见了？”

&esp;&esp;他不动声色拿出自己藏在发间的一枚毒针，冷冷对着她的脖子。

&esp;&esp;就像当初在大船中，告诉哑女的那样。

&esp;&esp;他们这样的人，永远不可以相信任何人。

这世上，只有自己才可靠。

&esp;&esp;他永远不要像同伴那样，愚蠢地交付信任，最后被做成人皮鼓，或者任何一样法器，还只知道流泪。

&esp;&esp;却不料身下这人嗓音沙哑，闷声道：“嗯，不过你别怕，很快就能出去了。”

&esp;&esp;她喘了口气：“原来瞎眼是这种滋味，好痛。

也不知道后来你……怎么忍下去的。”

&esp;&esp;越之恒手中的针，堪堪顿在湛云葳脖颈后的肌肤。

&esp;&esp;光晕渐渐明亮，月华甚至压过了血月的光。

&esp;&esp;那人笑道：“喂，小邪物，你还没见过灵域吧，你抬头看看。”

&esp;&esp;越之恒抬起头，从没想过，有人背着他，走过死亡之地暗河、完成了他年少时的夙愿——

&esp;&esp;走出渡厄城，到灵域那边去，去看看真正的月光。

&esp;&esp;夜风又冷又凉，身上的结界温暖如斯。

&esp;&esp;两界交汇另一头，天上是一轮皎洁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