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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恒怔愣道:“什、什么意思?听起来好厉害。”
宁瑞老实地摇头:“谁都不知道,那名高人得出了卜卦,却不解其意。
最后先皇结合神医留下的警言来推断,连猜带蒙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自觉深吸了口气后,宁瑞背着窗外阳光的一双星目半明半掩,竟隐隐有种世外高人般的莫测之感,轻吐出声道:“公主有王相!”
霎时间,屋内流动的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连同窗外叽喳的鸟儿都莫名地安静了下来。
即恒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宁瑞认真的神情,心中泛起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
半晌,他抬起手,中指叩于拇指腹上,冷不丁给宁瑞额头上一个爆栗。
“啊!”
宁瑞痛呼出声,含着泪委屈地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反正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信不信随你!”
即恒哭笑不得,无语至极。
天罗泱泱大国,竟然对天道命局如此随便,仅靠猜测与臆想就能解读天意?真不知高坐于九重天的神明知晓后会是什么感想……想必神之卷在人类的想象力面前也只是一卷废纸罢了。
他忍住笑,对着宁瑞怨怒的双眸问道:“你认为公主有帝王相?”
宁瑞鼓着脸,不理睬他的嘲笑,一脸怨色道:“我怎么知道,反正是这么说的……”
“无知真可怕。”
即恒难以忍住满腔的鄙夷冷笑出声,“且不说公主一介女子能不能登上帝位,难道连陛下这么狡猾的人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因为这么不靠谱的箴言来对付公主?”
他无法置信地摇了摇头,真高兴世人的愚蠢程度久违地突破了他所认知的下限。
“你怎么能口出狂言辱骂陛下?”
宁瑞下意识反驳,但旋即她又讷讷地反问,“……你说什么?陛下为什么要对付公主?”
她一语惊醒即恒,将他从轻飘飘的智商优越感中拉回现实。
即恒自知失言,干笑两声,别过头无视宁瑞的质疑,一派轻松地转移话题道:“啊……虽说是宫中隐秘,可是宁瑞你知道得真详细呢。”
倏然间,宁瑞面色一变。
尽管她很快地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但仍然被即恒看到了。
“因、因为大姑姑知道得多,她知道我要去侍候公主,便多少告诉了我一些,以免我无心惹怒了公主……”
宁瑞含含糊糊地解释,双手无意识缴着手中的巾帕。
当她重新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神色。
她淡淡一笑,几点泪花尚自挂在她细长的眼捷间,在阳光下轻颤着盈盈的水光,分外惹人怜爱。
之后宁瑞再三叮嘱即恒,就像当□□迫他发誓不会散播柳絮的谣言一样,执意要求他绝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半句,这才急匆匆地离开了通铺。
即恒自窗口目送着她远远离去的背影,诸多疑惑一齐萦绕在脑海。
宁瑞说和瑾虽然依赖她,但并不信任她。
不信任她,并非没有道理。
每个人都有他人所不知的另一面,也许宁瑞并不像他所看到的那样灵动活泼,体贴入微;也许她真的对他,对和瑾都有所隐瞒……只是尽管如此,即恒都没有从宁瑞身上感觉到阴暗污秽的恶念。
她是个心念很纯粹的好姑娘,这是毋庸置疑的。
人类总是自以为聪明狡诈,孰不知有些念头即使没有说出来,甚至没有表露出来,可恶念一旦形成,也会散发出独特的味道,在一众杂乱的气息中格外明显。
夕落降临在清和殿的时候,昏黄的光线已经完全照射不到阴冷的后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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