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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木偶穿上丝线,拉一拉,拽一拽,还是没反应……
“还不说话?还不说话我烧掉你了啊!
我真烧你了啊!
——算了,给你一铜片,看你说不说!”
铜片按落。
下一刻,沈乐眼前,熟悉地一黑。
这次的场景,比前几次都要黑暗,也都要局促。
一间用竹竿交叉搭成三角形,两边遮盖芦席,介于窝棚和隐蔽所之间的破玩意儿里,蜷缩着七八个孩子,三五岁到十来岁不等,膝盖挨着膝盖,簇拥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窝棚中心的石坑里,烧着一根指头粗的破木条,为这方小天地带来仅有的光亮。
这么挤的地方……我如果不是一段记忆的话,已经穿模了吧?
沈乐低下头,看看自己杵在窝棚角落和孩子脊背之间的双腿,满是无奈。
他借着那一丁点儿火光往当中看去,只见人群当中的老者,正在操纵一只木偶。
那木偶不像前两次一样锦绣辉煌,满身华彩,而是裹着一身灰扑扑的小褂子。
如果不是眼角熟悉的朱砂泪痕,几乎认不出是那个熟悉的小家伙。
丝线拉动几下,小木偶迈开脚步,往前“走”
了几步。
老人悠扬的歌声,不疾不徐地响起:
“牛儿还在山坡吃草,放牛的却不知道哪儿去了,不是他贪玩耍丢了牛,那放牛的孩子王二小……”
熟悉的故事,熟悉的旋律。
沈乐怔在原地,情不自禁,跟着轻轻哼唱。
老人嘶哑的歌声,仿佛把他带回了小学课堂上,带回了老师教他们唱歌,给他们讲小英雄故事的岁月,让他回忆起当初稚嫩的感动:
“……二小他顺从地走在前面,把敌人带进我们的埋伏圈,四下里乒乒乓乓响起了枪炮,敌人才知道受了骗……”
老人声音低沉,若怀念,若哀痛。
周围一圈孩子,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老人手里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的灰衣小木偶。
刚刚唱到最紧要的情节,窝棚外不远处,忽然响起了几声急促的鸟叫:
“布谷!
布谷!
布谷!”
老人从容不迫地解下木偶的小灰褂子,团成一团,露出里面黄呼呼的小褂、黄黑相间的半截裙。
拉扯几下木偶,声音变得急促,高亢,富有活力:
“玉帝老儿!
你竟敢藐视俺老孙,拿一个弼马温的官职打发老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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