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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沉夏的话却给了他当头一棒,“那要是我说,全竖只是代罪羊,替死鬼呢?”
刘衍猛地睁开双眼,身体紧绷,方才还舒展开来的两道眉毛,此刻紧紧拧在一起,沉声问道:“那凶手到底是谁?”
楚沉夏摇了摇头,只说了两个字,“不知。”
其实他心中有一个答案,只是不敢确定,那夜跑出来救他的景旡,极有可能是杀害萱娥的凶手,也极有可能是他利用全顺引诱自己掉入陷阱。
只是他想不明白,这样的手法从来都是出自刘彧,怎么庆王那边也学起了这样的手段?
“沉夏,你明知道我对你推心置腹,你怎么就对我事事隐瞒?”
刘衍脸一沉,对上他清明的目光,问道,“你当时为什么会去酒肆?你在查什么?”
“我当时……”
楚沉夏稍作沉吟,话锋随之一转,反问道,“殿下难道没有觉得,只要一到建康,我们的行事就变得不可控吗?我总觉得有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推动着一切,我们正按着他所设想的步伐一点点走下去,我害怕到了最后,即使醒悟过来,力挽狂澜也为时已晚。”
刘衍经他提醒,发现确实如他所说,垂眸深思道:“建康鱼龙混杂,所有的人都挤在了这一小小城中,搅得这天翻地覆,就连一个小人物也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每个人之间只剩下一些可怜的心计和表面的恭维,很多暗算,防不胜防,这也是我急切想要离开建康的原因。”
楚沉夏认真听着,并未插嘴,刘衍直起身子接着道:“可是鲁国不一样,建康如果是深海,鲁国就像是平地,什么东西都看的见,摸得着,那种和平安康,自由潇洒,是我在沙场上永远体会不到的。
我一定会守住鲁国,还鲁国一个和平盛世。”
“殿下说了这么多,到底还是想要逃避,鲁国是殿下目前的退路,可是如果没有鲁国呢?殿下打算怎么做?终日面对尔虞我诈,连太子殿下的身份都可以毫无犹豫地舍去吗?”
刘衍嘴张了又张,话似乎梗在了吼口,怎么也说不出来,眼眸不自觉垂下,却又忽然抬起,控诉道:“楚沉夏,你总是转移话题,刚才我们所说的明明是你的事,怎么又转到我身上来了?你别想蒙混过关,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你想要遮掩的人是景旡,对不对?”
“当时我中了麻沸散,在屏风中动弹不得,景旡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将我救下。”
楚沉夏回忆道。
刘衍打断他,“所以你就打算替他隐瞒?免得我怀疑他?”
“不,至始至终,我都觉得他的出现并非巧合,而是刻意为之,我只是不明白,他这么做用意何在?如果仅仅是为了设计陷害我,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也明知我定会想办法为自己证明清白,难道这不是白费气力吗?”
楚沉夏微微摇头,目光中多有疑惑。
对上刘衍同样不解的目光,楚沉夏继续道:“不瞒殿下,娴妃娘娘生辰那日,我在林中碰见了卫术铭,我觉得这不是巧合,不过短短一日,消息便走漏了,殿下身边有内奸已是事实。
我顺着全竖这根藤摸到了酒肆,再顺利掉进了他们为我设下的陷阱,不久之后,兵部尚书的位置就变了卫术铭的。
这一连串发生的事,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而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我相信,也绝不是庆王。”
“你是怀疑大皇兄?这……可能吗?就算大皇兄再有本事,他人又不在朝堂之中,仅仅是隔岸观火就能把朝堂搅弄的风云莫测?”
刘衍显然无法接受他的这种猜想。
“是啊……我也不敢相信……”
楚沉夏悠悠叹了口气,看向马车外沉声道:“一个皇子,凭什么让所有大臣都对他言听计从?”
楚沉夏忽然猛地转头看着刘衍,目光闪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觉得不对,最终还是慢慢闭上了嘴。
太荒唐了,这种想法太荒唐了。
车夫急急勒住马,马车急剧颠簸后停下,险些将两个人撞出车外,刘衍不满道:“怎么了?”
“回殿下,前面有块巨石挡住了去路,大家已经去搬了。”
刘衍想到白天的事,忍不住笑道:“我那时候得到你的字条,一心直往太医院赶去,谁想,一姑娘扮成少年的模样迎面骑马而来,见我的马车挡了她的去路,不依不饶非要我给她让道,后来生气甩下马鞭就走了,可你猜怎么着?”
“怎么?”
“卫术铭忽然追上我的马车,亲自问我要那马鞭,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他一兵部尚书,怎会对这样一条马鞭格外上心,可仔细看了几遍,也不过是条有些年月的马鞭罢了,鞭头特制的木头上刻着一朵晋梅,看来他还是个念旧之人?那可真说不通了,既然是念旧之人,当初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刘衍努着嘴,摇了摇头,对他这种性格感到无法理解。
楚沉夏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膝盖,直到听到他说,晋梅二字时,才精神为之一震,心里的疑惑,似乎都慢慢舒展开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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