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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受紧一句慢一句数落起来,“皇上的龙衣,都由内官监甲字库保管,一溜二十个大铜柜,里头满当当儿装的都是皇上的各种袍服。
今儿早上,甲字库几个管事牌子一起开库启柜,验单清衣。
一件一件拿出去晒太阳,在清理过程中发觉少了一件。
若是平平常常的一件也就罢了,偏是那最最不能少的一件。”
“哪一件?”
“万历六年皇上大婚时特制的那一件礼服。
这件衣服是由孙隆的杭州织造局监造的,造这件衣服花去十八万两银子,是万岁爷最贵的龙袍。”
“这么贵重的龙袍怎么会丢呢?”
“是呀,甲字库的内侍们翻箱倒柜,恨不能掘地三尺,但就是找不到。”
“后来呢?”
“那会儿,咱老爷还没到司礼监值房哪。
内官监觉得事情重大,跑到司礼监禀报,当值的是秉笔太监张鲸。
这张鲸一听,也不等咱老爷,就径自跑到万岁爷那里奏本儿去了。
万岁爷一听,顿时雷霆大怒,当即下旨,把内官监甲字库有关人员全部抓起来一并拷问,非要查出结果不可。”
“查出来了吗?”
“哪有这么快查得出来的。”
张大受哭丧着脸说道,“老爷捎信儿让咱去,是让咱回来把全府仆役都召聚起来通个气儿,这些日子不要在外头惹是生非。”
徐爵听到这里,心里头便打鼓。
他知道冯保的行事风格,若非遇上大麻烦,断不会让张大受回来约束家仆。
想了想,便又气愤地说:
“按照规矩,这个张鲸得知失窃事件之后,应首先向咱老爷禀报。
该不该奏明皇上,由咱老爷决定。
他张鲸凭什么越权上奏?不知他调唆了什么,惹得皇上如此震怒。”
“这都是未解之谜,咱老爷心里有数。”
张大受说着,像是才发现潘一鹤一样,指着他问道,“你就是潘晟大宗伯的管家?”
“是的。”
潘一鹤赶紧满脸堆下笑来,朝张大受一拱手说,“我叫潘一鹤。”
张大受两只眼眯瞪瞪地盯着他,提醒道:“潘老弟,方才咱和徐爵哥儿俩的谈话,你知道就行了,万不可外传。”
“张大哥放心,小弟不会乱说一句。”
“不乱说就好,”
张大受说着就起身,对徐爵说道,“你陪潘老弟宽坐,咱去召集仆役会商。”
看着张大受匆匆而去的背影,徐爵呆着脸怔忡有时,方讷讷言道:
“咱老爷是万岁爷的大伴,万岁爷从没有对他发过脾气,难道这一回……”
徐爵看了潘一鹤一眼,把剩下的半句话吞了同去,潘一鹤知窍,故意引开话题,问道:
“徐管家,冯老公公忙着处理急事,咱们是不是改个日子再来?”
“老爷既然吩咐让咱们等,咱们就等。”
徐爵一句话未了,便听得大门口有落轿的声音,他忙起身伸头去看,只见冯保背着手,正缓缓地朝客堂走来。
今儿宫里头的暴风骤雨,冯保是始而吃惊,继而恐惧,接着是愤怒,最终复归平静。
他吃惊有两点缘由,一是锁钥甚严看守紧密的甲字库,为何还能失窃?除了监守自盗外,恁作何解释都不可信。
(文在收尾,预计完本时间2月底3月初。有反应剧情过快,其实做大纲是按照25o万的篇幅做的。就这样,好好完本,新书等消息,休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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