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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傅婕妤这个人,后宫一直都是奇妙存,----位分不算高,但也不低;儿子以前生过两个,但是后来挂了;还有一个女儿临颖公主,却跟着驸马远远去了外省,一直没有回来过。
傅婕妤今儿一身淡青色暗纹宫装,依旧冰山脸,一如从前那样,既不讨好皇后娘娘,也不跟任何嫔妃套近乎。
眼下处这种鸡飞狗跳环境,是不会随便开口了,一句多话都不讲,仿佛世外高人一般,又仿佛老僧入定,神情专注拨着手里清茶,对周围没有任何反应。
说起来,她是没有动机下手人了。
阿沅只觉得脑子里面乱乱,没有一点头绪,扭了头去看皇帝爹,眨巴着忽闪忽闪大眼睛,意思是说,“爹啊,女儿完全搞不懂了。”
武帝微微一笑,“别急。”
他不急,大殿内众人却是七嘴八舌,纷纷为自己辩解,一个个儿都是无辜、清白,都隐隐指责别人。
独善其身傅婕妤环顾了一圈儿,静默不语。
武帝朝她问道:“婕妤可有什么话要说?”
傅婕妤眸子一亮,像是忽然被皇帝点了名有几分意外,但也不惊慌,而是神色淡静道:“仅凭一个奴才供词,做不得准,谁也不知道她说是真是假,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
平静回视皇帝,“依臣妾看,这件事谁受益,谁嫌疑就大。”
----谁受益,谁嫌疑就大。
阿沅心里点了点头,这话说不错。
郗皇后当即道:“我乃母仪天下中宫皇后,承明又是太子,有什么理由跟阿沅过不去?除了落不是,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葛嫔接话道:“不管这事儿是谁做,终归不过是害死了一个奴才,惊吓了三公主,并非什么大罪过,我们景阳宫也是捞不到好处,只能白白惹一身骚罢了。”
玉贵妃神色凌冽,只有一句,“谋算亲生骨肉人,天诛地灭!”
剩下虞美人好不可怜,惶惶哭道:“天地良心,我这个人是个笨笨,七皇子为人也老实,年纪又小,就算这件事能落出什么好处,也轮不到我们啊。”
阿沅听她们一个个说委婉,简单总结了下。
皇后意思,老娘是中宫皇后,儿子是太子,已经贵不可言、贵不可攀,岂会为了一点小事坏了自己名声?葛嫔则是说,反正这么一点破事儿,也不可能废皇后、废太子,景阳宫才不做没好处傻事呢。
玉贵妃就不用总结了。
至于虞美人,别看平时背景墙一块样子,说话也挺艺术,----奴家姿色平常不得宠,儿子年幼争不过哥哥,母子两个都根基不稳,哪里敢去陷害别人?再加上一把热泪,模样说不楚楚可怜。
哎,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武帝却没有阿沅这么纠结,抬手一挥,“好了。”
顿时让全场肃静下来,继而淡声道:“起初这个奴才就招供,是她自己和芹香有私怨,所以才杀人害命,眼下攀诬皇后和景阳宫……”
声音一顿,“依朕看,全都是这个奴才胡言乱语,试图借机脱罪!”
皇帝风向怎么突然变了?众人都是一愣。
武帝一身明黄色五爪龙袍,身量高大,端坐如钟,哪怕已经年过半百,说起话来仍旧中气十足,断然道:“来人!
将这胡言乱语引乱宫闱奴才,拖出去直接打死!”
陈嬷嬷顿时脸色一变,“不,不……”
眼看都要乱起来了,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变了,当初那人说好会大牢里面救自己,找个尸体替换。
现如今皇帝要当场打死,哪里还能作假?自己小命岂不是玩完儿了?
虽然早就知道实情风险很大,但是……,总归还是抱着一线生机希望。
“怎么……,你还有话说?”
武帝问道。
陈嬷嬷怔了怔,终却是一片沉默。
说?不能说。
说与不说,眼下都是难逃一死。
不说,那人还能安置照顾一下自己嗣子,罢了……,她一咬牙、一狠心,把眼睛缓缓闭上,只求后继有人大富大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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