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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灵都下院走了几步,忽然又回了头,嘻嘻笑着跑到她跟前,“福福姐,等我爹娘家来,说了兰儿姐定亲的事,我明个一大早上来,就说给你。”
巴巴的说完,还没等福福开口呢,人就又扭头颠颠跑下去,和柔儿两个开了下院们,家去了。
福福就笑,有了这么个开心果,每天还真有趣许多。
这边定亲,男方送了礼,女方一大家子过去吃个饭,认认亲,等过了礼,这事啊,就定下来了。
一定了亲,两家就能名正言顺的往来了。
这么想着,她倒期待了几分。
对于兰儿这门亲,她知道的并不多,还是那次远远的瞧见了几眼,也没近处打过招呼,说过话,只秀梅婶子多念叨了几句,大概心里有个数。
以后这上下院住着,又是兰儿男人,秀梅婶子点头看过的,性情该是不差,应该也好相处,倒还真真盼着早些盖了房子,和兰儿成了亲,他们两家也好早点走动起来。
等吃了饭,家里收拾妥,明月高悬的时候,就见家里狗子忽然竖起耳朵,两眼直勾勾的往外瞧,然后嗖的一下就跑出去,嘴里汪汪直叫。
家里狗子长大了,性情也都了解,这般模样,还是头一次。
福福赶忙跟过去,出了屋门,见狗子急急的直叫,外屋门关了,它就用爪子一个劲的抓,嘴里更是叫的大声,很是不寻常。
福福心里跟着急,蹲下来想安慰狗子,但见它满眼着急模样,又见益哥开了外屋门,就嗖的一下跑出去。
狗子没拴绳,她和益哥出来的匆忙,也没披衣裳,黑天半夜的见家里狗子急急的往外跑,大门口关着,它就嗖的一下从栅栏上跳出去。
这一跳,这急急的一跳,看待了福福,益哥也惊呆了,姐弟俩大眼瞪小眼,正不知所措,就见院外的狗子回头冲着他们叫,然后扭头外外跑,跑两步回个头,等着他们跟上。
黑天半夜的,狗子这般状况,福福一时心慌慌,拉着要追出去的益哥,不让他动。
该是有事了。
福福心想,狗子这般,养了它这段日子,她都知道的,该是有啥事的。
福福钻了钻拳头,给自己打气,然后长长的松了口气,嘱咐益哥,“你去上院,叫德正。”
福福是怕的,是真的怕。
天这么黑,村子外又是荒山野岭,见狗子前头跑的方向,该是要出村,山里跑的,福福更是心慌的不行,脚底发麻,磕磕绊绊的跟着狗子跑,那种害怕,福福经了这一遭,再也不想体会。
狗子前头跑,福福身后费力的追,绊倒了,就挣扎着起身,回头看一眼村子,等着益哥叫了人过来,但福福知道,狗子这般急,定是有事的。
她心里怕,发慌,但不知为啥,总是想快快的跟着狗子,这种想法支撑着她,让她一步步虽然辛苦,虽然难过,也不想停住脚,等人来。
是的,奇怪。
狗子大了,福福一边跑,一边安慰自己,能看家护院,个子也大,咬起人来该是也厉害的。
就这样,她跟着狗子,一步步跑上山,是的,黑天半夜,狗子跑上来山,往山里跑,不停。
山上风声大,福福一点都不觉得冷,那心底的怕,那股无法忘记的胆战心惊已经占据了她的全身,她周身都紧绷着,听着耳边的风声,不远处山林里东屋的叫声,跑过之后惊了林中鸟雀的乍起声,福福都入了耳,一身的寒毛,却也停不住脚。
是的,就是现在想停,她也不敢了。
只能跟着狗子,磕磕绊绊的爬上山头,磕倒了就爬起来,手上该是被石子擦出了血,钻心的疼痛一过,冷风一吹,痛劲就过去了。
终于,狗子停住了,在一个山头,冲低洼的山沟一直叫,福福也停住脚,不敢喘着粗气,也不敢动,害怕的直哆嗦,但也尽量屏住呼吸,一手握紧棍子,一手攥紧石头,只盯着前面。
这月光,透过林间稀稀疏疏的树木,射了进来,站了一会,她眼睛也缓和了,一点点朦朦胧胧看清了眼前。
她的心怦怦直跳,又憋着呼吸,那跳动更是清晰,直击的她不敢有丝毫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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