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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婶子家出来天色已晚,她晃晃悠悠的家去,天边落日西斜,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挂着层层云朵。
她慢步走着,冬日的冷风吹拂脸面,带着几分寒意,让人清醒。
家家户户炊烟四起,饭香扑鼻,几步路的距离,福福走的极慢,感受着难得的惬意。
时间好似静止了,远近那一片苍苍茫茫的朦胧,也一点点淡去,任由时光流转,岁月如梭,全停在这脚下。
福福眼瞅着日头一点点下了山,天边的云霞也点点褪去,那一片苍茫转眼就不见,留下越发浓厚的夜色。
福福在家院子里站着,冷风侵入冬衣,寒意入了心头,这般,才惊觉,不由笑了笑,最近,可是越发爱出神了。
益哥屋里点了油灯,人正端坐桌前读书,该是入了神,她推了屋门进去也没察觉,眼不离书卷。
日复一日,时间就过来了,人,也就长大了。
一进了腊月,事情就多了。
福福可是深有感触,冬月的时候还有的闲,等腊月一到,家家户户就张罗起来,忙什么的都有。
年关,忙着张罗过年的琐碎,做新衣的要赶制,上集办年货的要抓紧,走亲访友的也排上日程,这一过了年就开春,性子急的人家,还山上地里转悠几遭,探探明年的春时。
兰儿忙着定亲,别人家的姑娘都是长辈张罗,兰儿后娘这般性情,自是指望不上的。
秀梅婶子里里外外帮着操劳,虽是定亲,张罗的却也多。
缝制新衣,准备回礼,定亲是去男方家,但女方这边,也是要准备席面,乡里乡亲热闹一番,要忙的,也挺多。
福福把柔儿和水灵的课程,也缓了许多,一早过来教的东西少了,上午挪出来许多时间也忙着准备年货。
是的,要准备年货了。
前阵子做的豆腐也吃的差不多,婶子说等兰儿的事忙完,两家再做一锅新的,还要张罗做豆酱,德正奶给她和益哥纳的鞋子也好了,还缝了新衣裳,却是帮了许多。
家里的鸡,养了这许多日子,长了不少膘。
这过年,也没个荤腥,福福心想,站在院子里,看着家里之前新孵出来的那一窝鸡,因为公鸡多,此时又长大了,天天一大早都学了打鸣,哎呦,别提有多烦。
福福看了一眼就开始扶额,想起早上的时候,家里二十来只公鸡,叽叽喳喳的都扯了破锣嗓子使劲的喊,那动静,想都不敢想。
这公鸡多,要不要,过年杀两只呢?
福福盯着地上瞧,家里这一窝鸡,确实能杀了吃肉了。
家里那点铜钱,好几次,福福也想买了猪肉吃,毕竟大过年的,可每次铜钱一拿在手,数了数,总是舍不得。
有瓜子油,能省就省吧。
就这样,一个冬天,都没吃上几口肉。
福福瞅着家里公鸡,还是婶子给的那个领头,最是厉害的,这家里公鸡一多,每天可是掐不少架,一开始福福海拦着,上前给分开,这一来二去也就懒得管,有时候闲着没事,还拿了小板凳坐在跟前看,凑个热闹。
比如眼下,福福刚想着过年要不要杀两只吃肉,念头刚起,两个公鸡就掐起来了。
竖着鸡冠子,扑腾着翅膀,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公鸡,爪子用力扒拉着地,然后一个俯冲,就扑了过去。
紧接着,尘土纷飞,跟前的刚还消停吃食的公鸡母鸡跑的跑,飞的飞,鸡毛更是飞了满天,福福急忙袖子盖了脸,缓和了片刻再探出头,嗯,两只鸡斗的更欢。
鸡虽好斗,但时候不长,过了劲,两只就扑腾着翅膀,各奔东西了。
福福看着眼前的两只互相啄了几下,跑了大半个院子,脾气还挺大,就挪着小板凳盯着瞧,心里压了一方胜,只等着结果。
倒是来了兴致。
福福搓着手,眼睛只盯着,唯恐落下一星半点,家里其他的公鸡母鸡这会也都吃的差不多,虽然掐架成了常态,但它们,也惯是爱凑热闹的。
就三五成群的窝了好几帮,叽叽喳喳的也跟着凑热闹。
家里狗子,这会也出来了,个子长了,也胖乎了许多,狗毛黑黑的发着亮,正要窜出去给搅了架,还好福福手快,两手搂着脖子给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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