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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长,出门在外行走的,可都是良家子,身上带着官府开具的路引!”
刘縯追了几步,声音渐渐转高。
良家子都家世清白,有恒定财产,且多习文练武,今后有一定机会被朝廷征辟为官。
所以在通常情况下,官府很少故意与他们为难。
然而,那只是通常情况,自打大新朝建立之后,情况就一直比较特殊。
而今晚带兵追索马武这位屯长,又急着弄一笔横财来弥补当初买官的亏空,因此非但不肯领刘縯的情,反而扭过头来,皱着眉头厉声呵斥:“你好歹也是官宦子弟,怎么如此不懂规矩?什么时候郡兵做事,轮到平民百姓在一旁指手画脚了?要不是念着你年少……”
“啊——!”
一声尖叫,忽然从二楼客房响起。
紧跟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光着脚从窗口跳了下来,摔在了院子中干硬的泥地上,血流满面。
“娘子,娘子——!”
一名书生打扮的人,哭喊着从窗口跳下。
不顾自己被摔的鼻青脸肿,瘸着腿冲到女子身边,大声悲鸣,“娘子醒来,娘子醒来,咱家那几件首饰不要了,不要了,就当丢了就当不小心丢了就是!”
夫妻两个已经落到如此凄惨地步,那些趁火打劫的丘八,却依旧不想放过他们。
“噌噌噌“接二连三地从窗口追出了好几个,一边从昏迷中的女子手里抢珠翠物件儿,一边趁机在对方胸前上下揉搓。
“我跟你们拼了!”
书生怒不可遏,挥舞着拳头朝着兵卒们身上乱捶。
只可惜,他的身板实在太单薄了一些,被兵卒们三下两下救打倒在自家妻子身边。
紧跟着,又被打得口鼻出血,抱着脑袋缩成了一头烂虾。
“饶命,军爷饶命。
我家主人是秀才,州里边刚刚举荐的秀才。”
三名家丁打扮的男子冲出来,却不敢将兵卒们拉开,只是围在书生夫妻两个身边不停地磕头。
“打的就是秀才!”
郡兵们已经闹发了野性,才不管被洗劫侮辱的对象是什么身份。
动拳头的继续动拳头,扒衣服的继续扒衣服,闹得不亦乐乎。
“住手!”
刘縯接连恳求了屯长几次都只换回了对方的厉声呵斥,实在忍无可忍,大喝一声上前,抬起脚,将几名无耻的兵卒挨个踢翻在地,“尔等到底是官兵,还是土匪?”
“放肆!”
仿佛那几脚全踢在了自家脸上,带队的屯长勃然大怒,“姓刘的,莫非你想包庇马氏兄妹么?”
“不敢!”
刘縯迅速转头,用身体挡住受伤的读书人夫妻,沉声回应,“刘某只看到官兵残民自肥,却没看到马氏兄妹杀人放火!”
“你,你……”
没想到一个致仕的县令之子,居然敢三番五次跟自己对着干,带队捉拿马武的屯长怒不可遏。
把心一横,用刀尖指着刘縯的鼻子咆哮,“本官怀疑这对夫妻是马武的同伙,要捉拿他们审问,你速速给本官让开。
否则,休怪本官治你个通匪之罪!”
“你说谁是马武的同伙就是马武的同伙,屯长大人,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刘縯向前走了一步,如同扫去一根蜘蛛丝般,随手将明晃晃的刀刃拨到一边,“大新朝军律,出征在外之时,杀良冒功,罪不容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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