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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芒种,有芒的麦子快收,有芒的稻子开始播种。
过了芒种节气,天庭东南部,应该进入多雨的黄梅时节,但今年就是等不到应时甘润,日日骄阳似火。
简直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永日不可暮,炎蒸毒我肠”
的地步。
早上五点,晨曦开始淡淡均匀地涂抹在升天洞的每栋四合院上,露天市场的喧嚣传到升天洞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嗡嗡”
声,开始充斥到升天洞的每个角落。
四号楼的灯笼好像都还亮着,仔细一看,是霞光透过路灯的琉璃灯罩,折射出的橘黄的光。
东方的天际堆满层层镶着华丽金边的云块,凝重得仿佛已经存在几百年了。
昨天晚上,太阳被一个使坏又搞怪的铁匠拿去炼了整整一夜,现在他把炉里炼得发白的球拿了出来,携着四溅的火星,刚才还透着皇室贵族的高贵和不可一世的云朵,短短几秒,难民般卷的卷,焦的焦,跑的跑......天大亮了。
南天霸的病情愈发沉重,发展到白天也不愿见人,整天躲在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卧室里,由樊嫂一个人照顾。
在樊嫂的一再保证院子里没有其他人后,南天霸趁着早晨空气清新,来到院子里......
四号楼的院子虽然没一号楼的院子气派,但园林绿化一点都不逊色,规规矩矩的东桃杨、南梅枣,西桅榆,北吉李。
大小花坛里还植有银杏,鸽子树,鹅掌楸,绿绒蒿等,有几样名贵花木是曾经主管农业窗口的南天霸平生第一次观赏到,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最难得是围墙上的铁蒺藜,漆上了白漆,爬满了密密的,浓浓的绿色爬壁虎。
烈日腾起的热浪和露天市场的噪音,被这绿色屏障一过滤,院子里还剩点今年夏天清晨难得的一丝清凉。
一大早,蝉鸣嘒嘒,蝉多得随处可见。
一棵成人高的梨树上挤挤挨挨竟有几十只,一伸手就能够到,南天霸两根手指捏住一只,没看清楚是蝉的哪个部位忽然闪出一股液体,金灿灿地裹着阳光飞了他一脸。
“哎呀......”
樊嫂咯咯笑道:“南大人,那是尿,快到井边洗洗。”
掬起井水往脸上一泼,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透心的冰凉太惬意了,南天霸干脆把头整个浸到水桶里。
“舒服,太舒服了,俏俏,你也来洗洗。”
“井水太凉了,我可吃不消。”
南天霸有些恶作剧地舀起一竹筒井水,目光刚落到樊俏俏的身上,樊俏俏意识到南天霸要干恶作剧,提起长裙连忙跑开了,南天霸提着竹筒追了上去。
“不,不,南大人,柞绸沾水就透明了。”
南天霸把樊俏俏逼到了院子的角落,俏俏两只手挡在胸前,不等她开口讨饶,南天霸竹筒里的水全倒在了她的身上。
“讨厌......你看,你看......”
樊俏俏胸前的红肚兜上绣着的一对鸳鸯都瞧得一清二楚。
南天霸色心大炽,扔掉竹筒把樊俏俏压在一棵甘棠树上,撩起她的裙子......
等南天霸和樊俏俏重新整理好衣裳,太阳一跃上围墙,照在身上烫烫的感觉。
两人相拥着踩着斑驳的树荫来到长廊。
“俏俏,这升天洞的洞主咱们不要也罢,你跟我到马镫垒,在哪里我已经买了一处院子,你和我就像今天这样,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过,南大人,你辞官前,得先把我的年龄改到十八岁......看到你这么年轻,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不,不,你不必改,我喜欢你永远都像现在这样,要改改我的。”
两人卿卿我我有聊不完的话......
太阳高过了院子里最高的那棵香樟树,南天霸叹了一口气,蹲在了地上,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乱画着。
一群蚂蚁正拖着一只死蝉,同心协力地往墙角的洞里拖,太阳的暴晒,那只蝉早已经变成蝉干了。
因为食物实在太巨大了,到了洞门口,蚂蚁们不管怎么调整变化方向,就是拖不到洞里面进去。
南天霸越看越觉得有趣,又找来几只死蝉,放到蚂蚁群的前面。
这时,更多的蚂蚁爬出洞来,十来只身强力壮的黑蚂蚁也都出来了,它们咬断了脆脆的蝉翅膀和蝉腹,一会功夫洞外就剩一个头了,其他都被它们拖到了洞里。
头部也将将就要被它们塞进洞里,南天霸一见好戏要收场,恶作剧地用树枝把蝉头往外拨了二、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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