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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这幅薄绢,是年妃下牢那天,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徐公公交待布下的。
这帘一落,便掩了那女人的妆容。
人面是否灼若三月桃花?却再也无从得知。
张进是最末进来的狱卒,差使都落到他身~上。
偶尔,她会讨要一些水。
张进便把东西从栅栏递进去。
那只手,从白绸里伸出来,细细小小,指甲修剪整齐,十指不染丹寇色。
入狱三天,她安静得像个死去的人,给人一种感觉,仿佛那道幔拉开,里面其实空无一人。
直到此刻。
年璇玑算是为他解了围,但张进想,这女人大抵是疯了。
一股力量突然猛地推开他,他吃了一惊,只见缪全已飞快地奔到那牢房前,拿出钥匙,一手碰上那帘子,神色猥谑贪婪。
张进骇然,脚步晃了一下就要上前阻止,耳边却听到噗的一声暗响。
那一步便没有再跨得出。
他低下头,胸~口,一柄寒光利刃穿透而过。
汩汩流出的血液是热的,但撕~裂的痛苦却冰凉。
死亡前让人狰狞恐惧荒寂的冰凉。
他的身~体缓缓滑下,但他不甘心。
强撑了口气,半跪在地,他要看一看那施辣手的同僚的面目。
做鬼,也得有个去处去讨说法。
重物坠地的声音却惊吓了他。
混浊的眸里,映过是十多具身~体横落地面,或先或后,甚至,连一声闷哼也来不及。
只有鲜红湮没了那青花砖,一绽成海夺人心魄,不愧这世间最明亮的色彩。
恍过什么,他侧~身去看缪全。
那个男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过动作已然僵硬。
他的四肢各钉了一枚匕首,还有,喉间。
却似乎,那触目惊心的都并非致命的伤,他甚至还能转过身~来,惊恐地瞧着这场剧变。
突然,耳边,传过脚步声轻盈。
张进双手撑在地面,咬牙眯了眸看去。
漫步而过,来者似乎不下四五人。
前面一人,靴修五爪龙纹,缎面明黄。
他心头一震,这样的靴子,他当年曾经有幸看到过一次。
眼前仿佛抹过一片金碧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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