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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连战马也竖起了耳朵。
前面传来的响动,微弱至极。
是马在嚼豆子的声音。
军中战马,喂食最不能轻忽,光是让马放青那战马是没气力的。
特别是到了夜间,还得雷打不动的加一遍料。
越是爱马,这事情就越着紧。
前头低低的咀嚼声音连成一片,至少有十余匹马。
可是一点人的谈笑声音都没有传来。
要不是前头老任耳朵尖,又是调教马的老手,谁也不会发现前头的黑暗当中有人!
老任朝后头比了一个手势,让大家别动,自己却轻轻起身,朝着前头一个小小丘陵爬上去。
到上坡的时候,他已经将身形伏下,只是手脚并用的朝上爬。
这一点也能看出,胜捷军实在是训练有素。
夜色当中,人在高处,有天幕的微光作为背景,最容易被辨识出来。
老任没有省那点走路的气力,只是轻轻的朝上爬。
他隐藏在草木当中,谁也看不清他爬到哪里了。
大家蹲在后头,只觉得一颗心蓬蓬的如鼓敲击,声响大得似乎连整个世界都能听见。
难道在这里就撞上了辽军?辽人得知涿州失陷之后,调动大队来反扑?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看见老任爬下了小丘,起身弯着腰摸了回来。
他远远的一摆手,大家都蹲跪起来,等他过来,就听见老任将嗓门压到最低:“十几个远拦子!
看不太清楚,可十几匹马的味道,俺绝不会闻错!
辽军来了!”
萧言统领的人马,还有萧干派出的人马,几乎同时张开了骑兵的搜索幕,结果就在这夜色里头迎头撞上,而且近到了呼吸可闻的地步!
不知道谁低声说了一句:“回去禀报两位宣赞!”
老任却摇摇头:“俺们是什么?是哨探。
一则是探明敌人军情,二则是拦住对手的哨探。
现在就是十几个远拦子,辽人大队还没有来。
俺们回报什么军情?也不能让远拦子朝前直摸过去,探明白了俺们军中的虚实!
俺们选个好地势埋伏下来,这些远拦子在给马喂料休息,总要向前哨探,杀他娘的一场再说............不能让他们这么大摇大摆的一直摸过去!
夜里大军不能行动,俺们的对手就这十几个,运气要好,能捞着几个首级报功!”
几个人听了都是无话,老任只是指挥着他们,极其小心的缓缓朝后退去,选了一个扼住通路的小丘左近,将马拴在小丘脚下林中。
他们几人却挟弓持刀,只是选了一个好地势潜藏下来。
数人各向着一个方向,将周遭一切全部纳入眼底,不管辽人远拦子朝着哪个方向前进,都能被他们发现。
要是正好从他们脚下经过,那说不得就笑纳几颗首级了。
要是辽人远拦子朝其他方向前进哨探而去,那时再去回报军情,也不算迟。
几个人伏在草丛里头,之前和老任开玩笑的那个白梃兵瞧着老任蹲在一颗树下,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远处,一动不动。
忍不住心里头佩服,悄悄摸过去,低声道:“老任,是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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