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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政乃是侠义之人,见此礼厚重,便已猜出来意,捶胸说道:世间既有侠累此般忘恩负义之徒,便与贤兄无干,也要千里相赴,将其刺杀,况为兄仇乎?然弟闻昔日吴公子光聘专诸之时,专诸有言:老母在,此身未敢许人。
仲子别求勇士,某不敢虚领尊驾厚赐。
严遂:弟慕君高义,诚愿结兄弟之好;岂敢夺兄养母之孝,而求私欲哉!
聂政点头,于是受金,以其资先嫁姊罃,余金用以奉母。
聂母只享岁余清闲之福,便即病卒。
严遂闻而前往祭吊,代为治丧,如同孝子。
丧葬既毕,聂政便至濮阳来见严遂:弟今日之身乃属贤兄,惟所用之,不复自惜!
严遂:贤弟若助我刺杀忘恩侠累,再无他求。
未知贤弟刺贼,须多少人相助?
聂政:人多无用,只求类似鱼藏利刃,便可成功。
严遂大喜,遂赠以吹毛断发利刃。
聂政受刃,纳入怀中藏之:弟今日别兄前行,更不相见,兄亦休打听小弟之事。
则长有一年,短需旬月,便有信息传来。
某姊聂罃,嫁于本甸田氏,尚望贤兄予以照拂。
严遂见他说得决绝,不由一阵心酸:韩傀贵为韩国之相,前呼后拥,侍卫甚重,不易近身;若要行刺,危之甚矣。
今数年已过,弟恨渐消,贤兄不如休去也罢。
聂政怒道:兄是何言耶!
你将聂政视作背恩无信,与那侠累等类而观乎?
于是出门登车,绝尘而去,再不回顾。
严遂望其背影,赞道:真侠士也,恨其难还!
聂政到至韩都阳翟,宿于郊外,静息三日,早起入城,直奔相府。
侠累坐于相府,处决政事,挥令侍卫立于堂阶廊下,不得打扰。
众侍卫乐得借此休息,遂皆将兵仗倚在墙角,或坐或立,以备伺候。
聂政怀揣匕首至府,眼见大门洞开,不由大喜。
遥望堂上,见侠累凭案而坐,正在批复文牒,廊前堂下,皆是奴仆侍卫。
聂政更不理会,迈步便入府门,直奔正堂。
侍卫副长抬头望见,急迎上前,拦住问道:来者何人,怎敢私闯相府?
聂政顺口答道:奉君侯之命,有急事告禀相国。
趁那副长呆怔之际,早自其身侧闪过,步入厅堂。
堂上奉侍诸仆,有反应灵敏者,见来人行动有异,便急上前拦阻。
聂政攘臂直趋,拦挡者皆都纵横颠踬,不能立足。
侠累大惊,叫道:子乃何人,怎敢登堂入室?
聂政不答,就怀中抽出利刃,一步抢至公座,挥手而出,正中侠累前心,贯胸而死。
整个行刺过程,说时迟,那时快,只不过闪电之功而已。
堂上由此大乱,众仆齐呼:拿贼!
廊下侍卫七手八脚,便欲闭门。
聂政自侠累胸中抽出匕首,踢开众仆,纵出门外。
廊下卫士各持戈戟,将聂政围住,风雨不透。
聂政匕刺足踢,瞬间击杀数十人,廊下院中死尸横陈,相互枕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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