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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唯心面露关心:“这个时辰了,陈侯可用了晚膳?”
陈大胜答:“还未,这不是来接老爷子么。”
谭唯心便笑了:“怕是一会子陛下会留人的。”
陈大胜摇头:“今日不同往日,留是不大可能了。”
谭唯心无奈道:“哎,这都折腾几天了,老人们也上了年纪,平素走路都咣当,好家伙,陈侯听听,如今到有精神折腾呢,若我说,随便他们折腾他们的去,何苦连累咱陛下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的。
时候不早,您且等,我去里面送些暖胃口的去,您瞧,这一会儿看不住,我们老爷子也是一样的!”
他指指身边太监手里的食盒儿,又对陈大胜眨眨眼。
陈大胜退让半步,请他进去:“小侯爷请。”
“失礼了。”
“不敢。”
“改日再叙!”
“好。”
两方关系从来就没好过,十几年里就是平淡相处,更无交集,但是在这个地方,他们就得表示亲昵,还要客客气气礼数周到。
陛下在意这些,他俩就得表面亲厚。
路过陈大胜的时候,她能感觉出,对面这小侯爷他是得意的。
他得意于,陈大胜来了就只能屋檐下等着,就连入殿的资格都没有。
他得意于,他来了,想进去就能进去,还能围着皇爷表现自己的孝敬,让满朝老臣看看,他才是真正放在皇爷心里的人。
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争的。
等他走了,陈大胜又坐回原处,依旧淡然饮茶,并不会把情绪露在脸上。
又过一会子,身边便来了一人,抬头一看却是柳大雅。
十年前大梁宫被袭,事后追责,柳大雅便被抓住一些错处伤了前程,从此止步禁卫头目再无望进步一下。
十年,柳大雅已经是白发苍苍,甚至胸前一把大胡子都是白比黑多的。
外面听他官位好听,那是不懂,其实他身上挂的皆是虚无,是一点实惠都没有的。
好在,这人是个乐天的,见到陈大胜就嘿嘿乐:“呦,您这是故地重游?感觉咋样啊?”
陈大胜点头笑:“你说呢?才将回家一看,说是老爷子没出宫,我就来了,坐。”
柳大雅坐下,也与他一起看外面雨幕,半响才说:“大公子的事情如何了?”
陈大胜依旧笑:“劳您惦记,出去人不少,想来无事的。”
柳大雅长长出一口气:“万不可大意,这是亲儿子!
咱从前吃过这亏,也不是我老柳泼你的冷水,有些事儿还是亲力亲为的好,若我说,这世上除却父母,靠谁都靠不住的,是吧,老兄弟?”
陈大胜点头:“是。”
又过一会,柳大雅才吞吞吐吐说:“我那三小子,说了宇成伯家的三丫头。”
陈大胜一愣,看向他欢喜道:“好事儿啊,什么时候办?一定要早早与我说,到时候我带他们几个去家里给您帮忙去。”
老刀们而今占据兵部半壁江山,他们愿意出来给柳大雅撑场,这是很给面子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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