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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燕城权贵
身为燕城人,我当然知道燕城勋家是权贵豪门。
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此勋家既为彼勋家。
我听说燕城勋家有一些海外关系,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1949年后一直到改革开放,他们家那些应该断的不应该断的海外亲戚关系,都断了,以至于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和勋世奉、勋暮生家族其实是一家。
我忽然想起来,自己重生之后第一次在人间遇到冯伽利略,他就告诉过我,燕城勋家和勋四少的关系,只是当时没往心里去。
他曾经说过,“……刚才燕城的豪门权贵勋九爷死了,他侄孙勋四少按照古法办了流水斋宴,还请和尚老道做了水陆道场,我也被请去喝酒,吃了三天,喝了三天,现在吃的我肠胃虚寒,疼的要命,找你要几粒胃药吃……”
勋家是望族,祖上做过清朝的官,不能说一门子王侯将相,也算一方人物,到了民国,更是权倾一方的诸侯。
燕城不是金陵、余杭或者徽州,文脉不昌,能出一个读书做官的不容易,越珍稀越有价值,所以燕城地面上就愈发彰显出老勋家的权势。
就像近代中国许多大家族一样,勋家的孩子们也分了两派。
一半跟了蒋介石,一半就信了马克思。
本来以为他们一大家子就这样分崩离析了,谁想到,这么多年后,那样的一家人又聚在一起,再续亲情。
所以说,中国人的血缘关系才是最强悍的,怎么割都无法割断。
勋暮生这次回去,是为了送他爷爷一半的骨灰归葬故土。
本来勋家在纽约长岛有私人墓地,按照美国人或者说中国人的老传统,人死之后,都不烧的,而是需要放入棺材,埋进墓园,谁想到勋暮生的爷爷留下遗嘱,遗体焚毁,一半骨灰埋入长岛墓园,而另外一半则埋回故土燕城。
勋暮生的车停在一条路的尽头。
这里是一座小山,周围是一大片菜地,在外围,则是真正的庄稼和森林,期间则是环绕着弯弯的一条河流。
菜地那边是一个大院,就像所有的小城暴发户、乡镇企业家、城乡结合处的土豪一般,那个大院修建的是奢华到惨不忍睹的地步,各种匪夷所思的雕梁画栋,活像孙悟空借金箍棒的东海龙宫。
这里是燕城有名的自留地,即使在房地产圈地如火如荼的今天,这片寸土寸金的荒地谁也不敢动,因为勋家老爷子在这里住,据说是他的宅基地,虽然可能扩充的大了一点点。
燕城的勋老爷子是一个‘抗日战争扛过枪,解放战争渡过江,抗美援朝负过伤’的功勋人物,有他在,他们家儿孙们不是政府掌有实权,就是红顶商人。
他们一大家子这样的人,无论是开发商还是国土资源部,谁也不想触他们的霉头,于是这一片地就被保留下来了。
勋暮生一下车,早有人过来迎接,奉入正厅。
这里摆放的家居是典型的燕城老派家私,正对着大门的墙面上挂着一大张水墨画,贴了一副对联,贴着水墨画则是一张供桌,旁边死两把太师椅,那是父母高堂或主人的位子,往下手走,贴着两侧墙面摆放着两排木椅,那是子孙或者客人的位子。
我跟着勋暮生身后走进去,一个精神卓硕、满头发白的老头坐在左边那个太师椅上,他周围是一群人,不知道干嘛的。
这老头,我见过,我小的时候,地方台新闻里经常看到过。
他好像老了特别多,不过看上去精神很好。
“五爷爷。”
勋暮生打了招呼。
老头很是和善,见了勋暮生就是一乐,“小七来了,你们过来的可真快。
快坐,坐,好好歇歇。
你说你,就在北京,离这里还不到一天的路,怎么就不经常过来看看?”
勋暮生,“我这不是来了吗?”
老头,“三哥的骨灰带来了吗?”
勋暮生点头,“就在第一辆车里,已经让堂哥请进祠堂了,先供奉起来。”
“诶。”
老头叹气,“过了这么久,我三哥也终于回来了。
好啊,又死了一个,兄弟都死了,等我走了,到地下找他们去,一家兄弟就又见面了。”
勋暮生哄了哄,“别这么说,您老人家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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