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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esp;&esp;“你要是没听过，我就该怀疑你们那小岛是不是真的鸟都不来拉屎了。”

&esp;&esp;话语混进海浪声里……是感慨的语气。

&esp;&esp;“我在北方一艘小渔船上做水手的时候，那里刚学会喊妈妈的小婴儿都能念出这个姓氏，老人们絮絮叨叨，好像永远也说不厌那个家族的事——海雕飞过的地方会留下加兰海姆的信，鲸鱼游过的地方将扬起加兰海姆的帆，北海那地的人都这么说。

他们夸夸其谈，浅信徒在酒馆里拿诸神开玩笑，他们说海神无处不在，在人间留下的名字叫做加兰海姆。”

&esp;&esp;“这也是我唯一知道的红发贵族的姓氏，曾经的北海领主、冰之群岛的统治。

曾经的——现在那地方乱得不行。

海盗的黑旗遍地都是，商船必须绕道，稍微扛不住的贵族都往南方搬了，只剩个德洛斯特在和骷髅黑旗你追我打。”

&esp;&esp;犹疑的，纳闷的语气。

&esp;&esp;“到底——既然是这么、这么——伟大的一个家族……那这种事到底是怎么发生？一个人都没有再见过那座岛吗？一个人都没从岛上出来过吗？”

&esp;&esp;“谁知道呢，有人说，他们是被海神召唤了，加兰海姆和他们的臣民一起去了海底神国。

又有人说，那个家族得罪了神明，所以毁灭无声无息地降临，但——还是那句，谁知道呢，奇谭不都是这样的么，真真假假，分辨不清。”

&esp;&esp;“……至于岛屿消失之后的传说，那更是三天都讲不完了。

据说有冒险家在海雾里见过一次消失的岛屿，传言那里现在珊瑚林立、宝石遍地，活像一个回归了神国的盛夏之岛。”

&esp;&esp;“也有人说在那岛屿消失之际，岛上有人出来过。

他们在海上见过流浪的加兰海姆，不止一个，红头发，小孩子。”

&esp;&esp;“但我打赌，那都是贵族商人或海盗们的骗局。

那些人绘制了一张又一张地图，冒险家和佣兵们一次次深入那片战火朝天的海域，企图找到那个家族的遗迹、独占岛上宝藏。

然而他们要么沉没在暴风雨里，要么迷失在海雾里，传说那片海域终日阴云笼罩，活像地狱入口冒出了海面。”

&esp;&esp;“于是又有人宣称，剩下的加兰海姆知道岛屿消失的秘密，身负拿到宝藏的关键。

你知道的，小孩子，那种住在城堡的贵族小孩子，如果真从那消失小岛上出来了一个、两个，不管多少个，他们个个都是红发，早该被抓住了或者死了。

北海那边的海盗连红毛的鹦鹉幼崽都不放过，他们捏死一个小孩子也像捏死一只小鸟那样简单。”

&esp;&esp;“……我希望……我祈祷我们这艘船永远不会遇上海盗。”

&esp;&esp;“嘿，这话可不能说出口，最好的祈祷方式是闭上嘴，一句也别提。”

&esp;&esp;海风从通风口涌进，寒意袭上半边肩膀。

艾格翻身换了个睡姿，让搁在绳索上的一条腿垂落下来，搭上底下木箱，脸颊偎进左边臂弯里。

&esp;&esp;吊床微晃间，再次响起的话语声终于很远了。

&esp;&esp;“有点儿冷，起风了。”

&esp;&esp;“见鬼，刚刚太阳还好好的呢。”

&esp;&esp;“海上的天气总是这样，等船再往南一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