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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停走走行了数日,到了一荒林。
叶葵半寐半醒,被裴长歌唤起来之时只觉得浑身疼痛,动一下便有如刀割般难耐。
马车内地方狭窄,她摇摇晃晃地半立起来,躬身朝着外面而去。
“难受得紧?”
裴长歌见她脚步趔趄,伸手扶了一把。
叶葵微微颔首,哑着嗓子道:“只是倦得很罢了。”
她不想将情况说得太好,却也不能说的太坏。
若是说无事,她这般样子又能瞒得过谁去。
但此行因带着她,这一路已浪费了太多不该浪费的时间。
每每瞧见那副将朱朗的脸色,她便知道若是她再惹出什么事来,只怕就算裴长歌不许,他也会将她给丢下的。
黑衣少年的脸隐在斗笠纱幕下,看不清神色,“秋年,将药拿来。”
叶葵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其实她背上的伤口应是发炎了。
但一则男女有别,裴长歌几人不可能帮她查看,二则位置刁钻,她自己根本无力去看。
原先池婆帮她想法子清理过,但隔了这么些日子,早就又不好了。
她咽了口唾沫,唇舌干涩,迟疑着道:“哪里来的药?”
“秋年先前一步去隔壁镇子买回来的,你烧得厉害,实该吃药了。”
裴长歌将她扶到了一旁的树下,接过秋年买回来的药丸,又取了水袋一道递给她,“这些地方也没什么好药,原本若是买上几帖熬了喝应当效果好些,但行路不便,只好将就些了。”
叶葵心知这已是极不容易,便也不多话,只点点头将东西接过来服了药。
不过稍作休息,几人便又趁着暮色赶起了路。
秋年的车驾得极好。
明明行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但却令人丝毫也察觉不到颠簸。
叶葵蜷在那床被子上,趁着意识还算是清醒,探头往马车外看了眼。
这一路上,她大多时候都在沉睡中,每每醒来周围的景色便又陌生了几分。
如今行到何处,她已全然不知了。
看着看着,眼皮又沉重了起来。
这幅身体竟已疲惫到了如此地步……
伴随着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叶葵再一次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突然晃荡了一下,叶葵身子一动差点被甩了出去。
“哐——”
短促而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葵循声一看,地上不知何时多了支簪子。
车内没有旁人,那簪子自然是从她身上掉出来的。
眯着眼细看去,那簪子竟十分眼熟。
不好!
叶葵猛地想了起来,这是池婆的那根包金发簪!
但这怎会在她的身上?不过略微一想,离了池婆后她一直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中,且根本没有换过衣物,身上的味道连她自己都觉得快要无法呼吸,昨日里才央了秋年到下个落脚点时帮着想法子弄件衣裳来。
难道这簪子早在跟池婆走散的那日便已在了她身上?
若是这样,那池婆……
叶葵突然不敢再想下去,她不懂为何簪子会在自己身上,池婆又为何要这般做?池婆知晓她要上凤城,莫非是恐她无银钱才这般做的?但他们的东西已尽数被人抢走,池婆身上除了这支簪子外应当便再没有别的东西了才是……
“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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