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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以为谢相这般问,应当是有话要说,不想接下去,谢相又沉默了下来。
刘藻看了看她,这才发觉,谢相似乎有些寡言。
她忙回想这几日相处,发觉谢相的寡言,并非因她乏力疲惫,像是纯粹不愿说话。
这一想,她就有些担忧,掀开锦被下了榻,跑到谢漪身边,摸摸她的额头,又看了看她的容色,问道:“姑母可是有何处不适?”
她着急的模样,也很真心,看得谢漪有些出神。
倘若陛下没有这些心思,只与她好生做一对姑侄该多好。
她没有说话,刘藻就急了,道了一句:“我去召医官来。”
就要走。
谢漪拦住了她:“不必去,我无事。”
刘藻还是不放心,问道:“果真无事吗?”
谢漪点了下头。
刘藻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回床边,问道:“既是无事,姑母为何恹恹的,不爱说话。”
谢漪看了看她单薄的寝衣,殿中虽放了不少火盆,可风还是能从缝隙中漏入,陛下衣衫单薄,怕是会受寒,她便拍了拍她的手背,道:“陛下先睡回去。”
刘藻听话,又回到榻上躺下。
殿中的灯火灭了大半,只留下少数几盏,供以起夜之用。
那几盏微弱灯光的映照下,刘藻的脸庞有些模糊,可她的眼睛却又这般明亮。
谢漪忽然又不愿责怪她了。
陛下这个年岁,对情事好奇,起了什么怪心思,也怨不得她,只需好生引导,必能重归正途。
何况她已想好了,待平定了太后与梁集,她就卸任去国,离长安远远的。
时日久了,陛下自能明白如今的心思不过是对她的依赖罢了。
兴许她回想起年少之时,竟对一年长了十四岁,老到足以做她母亲的女子动心,还会觉得可笑。
这样一想,谢漪的心就被酸涩填满。
太后已是强弩之末,过不了多久便可平定,她将大权过渡到陛下手中,也用不了多少时日。
她很快就要见不到她了。
“陛下想要说什么?”
谢漪问道。
刘藻自是有满腹的话要与她说,她神色明亮,就要开口,又迟疑了一下,问道:“可会扰了姑母歇息?”
谢漪一笑:“不会。”
刘藻这才放心,弯了弯眼睛,笑了笑。
她想了一想,才问出她思索了许久的问题:“疗伤那日,姑母于昏沉之际,与我说了一句‘勿负我’,我想了许久,也未得头绪。”
她说着,翻了个身,趴在榻上,用下巴抵着手背,眨着眼睛,望着谢漪,问道:“姑母是要我勿负你什么?”
谢漪倒是不记得她曾与陛下说过这个了,只是她问起,她也就依着自己的心意答了:“自是要陛下做一明君,勿负我的扶持与期望。”
原来是这个。
刘藻听罢,忽觉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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