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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宫人们又将礼仪顺序演示了一遍,薛龄照例一一解释清楚,才与众人道别,带着阿丛回到府中。
真是跌宕又刺激的一天啊!
薛龄也顾不得其他,一路都没和阿丛说几个字。
从今日主簿大人对她十分不满开始,她对自己的信心已经跌入谷底,接着宫人们的几次教习中,她险些反应不过来。
最后,宫人们居然说,她——薛龄,还要跟随丰罗女眷进宫?为皇后翻译?
刺激,真是太刺激了。
“小姐,你看你眉头皱的,想什么呢?”
阿丛看着眉头皱成一团的薛龄,本来面容清秀的小姐,平时举止一向从容闲适。
怎么今天从客馆出来,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还是平时的样子好看一些,这样实在是看不下去。
她抬手,在薛龄呆滞的眼前晃了晃。
薛龄回神,抓住眼前小丫头的手,将脑海中一直重复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天啊阿丛,我要作为女眷们的译语人进宫。”
“什么?”
“什么?”
大殿之中,男子身着宽大的锦缎衣袍,闲闲将手中的书放在了身边的案几上,撑起半卧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探了探。
殿中另一人头戴纱帽,伏低身体重复一句:“薛家姑娘,将作为译语人随外使女眷入宫。”
“嗯?”
男子的声音中并无喜悦,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此时轻轻敲着桌子,姿态格外优雅。
银色镂空花纹的香炉中,烟气幽幽升起,他的声音再一次想起,带着些许质疑——
“别的不提,这陆籍,头一回安排一位并无经验的译语人随外使觐见,是何打算?”
对面人微微垂首,似乎对他的问题早有准备,继续说:“听陆大人的意思,这次小年安排进宫觐见,起初并没有安排薛家姑娘。
是管事的主簿认定姑娘可堪大任,眼下又确
实没有其他合适人选,才做了如此安排。”
“小年觐见是历年都有的规矩,何以今次不早早做安排?”
他还是微微斜倚的姿势,嗓音清朗,却带着质疑与严厉的冷。
他声音落下,敲桌子的手指也跟着停下。
那答话的人将头伏的更低:“奴才听礼官们说,这次小年觐见的女眷,原先只是打算行了拜礼便安排离开。
只是皇后娘娘说,丰罗女眷头一回来长安,又是第一面,寒暄几
句方全了礼节。”
“原来是母后临时起意,倒未与我提起,这便通了。”
听到这,殿中人微微皱起的眉头,才全然舒展开来。
“陆籍谨慎可靠,一向同薛家交好,薛致遭贬谪的几年,也一直有来往,这次安排出自他手,该不会是在害她。”
他的眼光掠到金色滚边纸笺的一角,想起上面关于她的消息,心中层层叠叠的心思突然松了松。
“若是做得好,这对她倒是个极好的机会。”
他继续说。
絮絮叨叨的样子让对面的人不敢相信,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主子一眼。
没变化啊?是我家太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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