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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表被陛下拿起又放下,来回反复,落款处的字迹飞扬洒脱,写得却是——
辛锐。
如果薛龄见到这个场景,不知是会因这奏表的内容得了陛下青眼而欣喜,还是会因为惨遭抄袭而感到愤怒!
无论是怎样复杂的情绪,对于此时一无所知的薛龄来说都不重要,她要关心的是典籍译本的收尾事宜。
按照上一回准备译文的经验,所有译本该分门别类,给专门的人看过一遍,才好进行统一誊抄,最后再呈给陛下。
上次她的《丰罗医药集》特意给御药房的大人看过,而林文英的《乐论》更是没有半点马虎,不仅给魏清颐看过,林文英还亲自找乐苑的几个乐师检查了一遍。
但是说起来,最近这一批译本却与之前的有些不同。
此次的典籍内容,除了医书药典、音乐宗教之外,更多的是浅显易懂、范围领域广泛的综合百科大全。
还有的书册,干脆就是民间志怪异闻录,要么就是丰罗俗语、民间
谚语,总不能为了一册译本的几个段落就兴师动众。
薛龄想了想,干脆将所有待收尾的译本列了张清单,统共分成两大类:
一类是照殿下之前的办法,送去给专门的人看。
比如这次她自己负责的《杂症论》,和林文英几人负责的几册音乐理论。
另一类便是无法送给专人验看的了。
薛龄思索后,决定请这批译语人互相检查。
译语组中的三人负责的是《丰罗谚语大全》和《丰罗志怪》。
这两册书内的篇幅都是独立的,当时三人合作分工,如今便请一位中书省的蕃书译语人来统一检查。
顿了顿,薛龄在负责译本检查处,写下了刘之越的名字。
他向来用词精准,做表疏译文的时候速度又是最快的。
按照这个想法,她很快将其他译本也分派了出去。
方瑞青替薛龄看过后,也觉得她这个办法很好,还帮着她将音乐理论的译本送到了乐苑中相熟乐师们的手中。
薛龄为此十分感谢他,笑着说要带些风味小吃好好向他致谢。
方瑞青听了却连忙摆手:“薛大人先别忙着谢我,我也是立刻有事要劳烦大人的。”
“但说无妨。”
经过一日的辗转,薛龄已将译本尽数分了出去,此刻心中松快不少。
方瑞青为难的挠了挠头,开口却坚定:“薛大人你也晓得,春日时我妻子临盆,当时我却在京郊大营陪同丰罗使臣,不能在家中陪同。”
薛龄点头,这件事让方瑞青一直很是自责。
他之前同她略略提过一二:那是他方家的第一个孩子,妻子生产时体弱,他却一直不在身边。
后来,方家小少爷一有个头疼脑热的病症,方瑞青都觉得是自己当时的疏忽
和缺少陪伴造成的。
“前段时间天热,雯娘贪凉患了风寒,到现在都没好。
眼见着再过一月就要入秋了,家中小儿又病了……我真是!”
方瑞青越说越恼恨自己,说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见他如此,薛龄安慰道:“方大人别急,夫人与公子的病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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