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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年过去了,安乐公主的琴艺,可谓是没有任何长进。
乐师在皇后的逼问下说了实话,公主不识五音,天生的。
不识五音,那就是毫无天分,可偏偏她还是个琴痴。
萧聿为她搜罗了无数天下名琴,以表支持。
她一练琴,秦婈的午歇就泡汤了,心也跟着她独特的节奏七上八下。
怎、怎么就能把古筝弹的跟二胡似的呢?
秦婈揉了揉胸口道:“待会叫宁太医送一盒清心丸过来。”
竹心点头,“那清心茶呢?”
秦婈道:“给我倒一杯。”
然,安乐公主并不知她母后的痛苦,为不论是皇帝、还是太子,或是豫王,都不会对她说实话。
太子还算靠谱,听安乐奏乐,便转弯夸安乐姿态优美,就算提起琴音,也只说鼓励的话。
比如:“学无止境,大哥相信你。”
比如:“天道酬勤,大哥相信你。”
再比如:“百倍其功,终有所成。”
相比下,豫王那就是睁眼说瞎话了,昨日安乐练琴,他拎着把破扇子,走过来瞥了眼琴谱,道:“吾妹果然天赋过人,这首《秋落》弹的入情入境,真当是,满庭红叶飘,琴音滴暗泉,动人心弦。”
安乐被夸得脸都红了,低声道:“二哥,你快别说了,大哥还让我多习多练呢。”
豫王“啧”
一声,掀唇笑道:“大哥整日就知道跟太傅论国政,若论风雅,你还得信二哥的,听话,不用练。”
安乐公主笑开,无比乖巧道:“可我又新练了一首,二哥可要听听?”
豫王立即撩袍坐下。
安乐公主腕一转,地动山摇过后,只见豫王面容真诚而严肃,起身鼓掌:“甚好!”
虽然太傅总说豫王不学无术,但太子却认为,二弟日后定是个能做大事的。
晌午过后,琴音仍在继续,太子回到殿内。
看着他娘以手支颐,不由一笑,走上道:“母后。”
秦婈摘了耳朵里的棉花,看着他道:“今儿怎么这么早过来?”
他坐到她身边,“太傅这两日病了,儿子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十八岁太子的清隽如玉,着一身月白嵌金纹龙袍,谈吐间气度不凡,像极了年轻时的萧聿。
秦婈点了点头。
萧韫随手拿过案几上的橘子,剥开,递给秦婈道:“安乐若是打扰阿娘午歇,何不给她单辟个院子?”
秦婈道:“随她去吧,她弹那么响亮,不就是给我欣赏的?”
萧韫忍不住又笑。
正说着,只见坤宁宫的门又开了。
是安乐公主豫王。
安乐身着鹅黄团花缎面襦裙,梳着飞仙髻,髻上还带着苏令仪送的金珠铃铛,轻步踏来的模样,真如水宫仙女一般,一路同豫王有说有笑。
豫王抬眸看着太子,“稀客,大哥也在。”
安乐公主的五官都随了秦婈,生的清丽,语调却温柔:“哥哥。”
太子是看着他俩长大的,尤其是豫王,从小比安乐还黏着他,关豫王的一切,甚至连他的封号,皇帝都是让太子做主。
没有外人时,他们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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