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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坐着干什么。
起身吧,梅卿。
朕送你去东暖阁。”
梅望舒身姿笔直,按照觐见礼仪,规规矩矩地在交椅上端坐着;原本低垂的视线却抬起,带着隐约的审视怀疑,瞄向眼前的君王。
“臣随陛下去了东暖阁,天明后能出宫?”
洛信原的声音里隐约带了笑,“朕难道是绑匪,把你扣在宫里不放人?都过了四更天了,送你去东暖阁歇下,朕换身衣裳,用点早膳,五更还要去前殿早朝。
你在东暖阁歇够了起身,天明自己出宫去。”
梅望舒这才起身。
殿外传了步辇,两人先后到了东暖阁。
值夜的内侍和宫女已经得了消息,提前把东暖阁里梅学士专用的衾被备好,备好盥洗用具。
梅望舒粗略盥洗一下,拿过热毛巾擦了手脸,脱靴上床。
随驾的小桂圆极有眼色地过来,替她掖好被角,拉下帷帐。
隔着一层轻绡帐,梅望舒躺在柔软的衾被间,半阖的视线朦胧,眼看着小桂圆正要吹熄床边小桌的油灯——
在外间坐着喝粥用早膳的洛信原放下粥碗,以茶漱了口,出声说,“灯留着,都退下。”
梅望舒:“……”
原本已经阖上的眼睛重新睁开。
下一刻,蟹壳青色的轻绡帐果然被人从外掀开。
穿戴好一身上朝常服的天子站在床边,低头俯视过来,唇边勾起愉悦笑意,
“能得雪卿如此的信任,同意留宿宫中,朕心里极欢喜。”
梅望舒整个人严严实实拢在衾被里,视线越过隔断,看了眼外间桌上放着的滴漏,冷静地提醒,
“四更三刻。
圣上再不起驾,前朝的早朝就要误了。”
洛信原站在床边不动,淡然道,“叫他们等。”
梅望舒:“……”
她勉强睁着越来越想合拢的眼皮,“臣曾经说过,这个身份,皇宫地界,绝对不可以。”
床边一沉,洛信原坐了下来。
眸光灼灼幽亮,暗示地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不多求别的。”
他坚持道,“只这里一下。
马上便走。”
梅望舒无语地对着他。
嫣然没说错……还真是个沾上了甩不脱的狗皮膏药。
心里三分好笑,七分头疼。
她倾身过去,吹熄了床边小桌的油灯。
罗汉床附近的光线黑了下去。
偌大的东暖阁里,只剩下外间点亮的几盏灯光,隔着雕花木隔断映照进里间。
半明半暗的灯火微光里,梅望舒靠在罗汉床头,阖了眼睛,微微地仰起头。
柔软的唇瓣擦过对方火热发烫的脸颊,寻到了同样柔软的唇角处,凑过去亲了亲。
下个瞬间,对方火热的身体突然压了过来。
像是一只千里追踪、极度兴奋的雪地大狼,她直接被扑倒在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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