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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你有话和我说,是不是?”
他看着她,心头煞凉。
她嘴唇翕动,犹豫道:“我是有话……”
她怯怯地瞄他一眼,“永昼,澜舟……”
他的眉毛直挑起来,嗓音尖锐,“澜舟?叫得真亲热!
你是忘了国仇家恨,还是富贵日子过惯了,被他的甜言蜜语收买了?”
他霍地站起来,一把扯掉了脸上的纱布,“你那么关心他,胜过关心我!
我同你说了那么多,有几句话进了你耳朵里?慕容锦书,你还是慕容家的子孙吗?你单记得他的好,把皇考丢到脑后去了!
你为什么还想着他?他哪里值得你这样牵挂?”
锦书被他驳斥得说不出话来,只有闷头揩眼泪。
好半晌才抽噎着低语,“为什么……因为他是我男人!
我这一辈子要依附的人!”
她半跪在垫褥上拉他的袖子,“永昼,这么多年了,算了吧!
你要骂我没出息,我不还一句嘴。
求求你,瞧着天下黎民!
百姓们才过上安稳的日子,不要再掀起战争了,打仗要死那么多人,就是夺回了江山又怎么样,皇考和哥哥们也活不过来了。
好好过日子,在鞑靼称王,这样不好么?我瞧见赛罕公主怀了身子,你就快做父亲了,为自己也为妻儿,放下仇恨吧!”
“说来说去,全然因为他是你男人?你的私心就那么重,只要你男人,不要我这个弟弟?”
他坐在牛皮杌子上,颓然道:“我挂念了你那么久,已然重逢了便一心想留住你。
我真怕你离开,又剩我一个人……”
他满面愁容,颀长的身子微躬着,锦书的心牵痛起来。
他到底太年轻,背着这样深重的恨,早晚要被压垮。
寂寞是最致命的伤,越积越厚,让人不堪承受。
被迫忍耐了十年,一旦跳出来,再也没法子回去了。
他倔强不屈,终是心存恐惧的。
她倾前拥他,像小时候那样安慰他,“好弟弟,别怕……”
她哽咽着,想起皇帝,心里凌迟一样的痛。
二者选其一,要在亲人和爱人之间作抉择,这样的难!
难到她不敢设想,或者这一生就要那么煎熬着,慢慢枯萎,到死。
“锦书……”
他用力的抱紧她,“我什么都不怕,我是伟大的弘吉图汗,我能扳倒老台吉,照样儿能扳倒宇文澜舟!
我只求你别想着他,忘了他,没有爱就没有痛,我势必要杀他,你这么牵着,到那时候怎么处?”
怎么处?她泪眼迷蒙的摇头,“我好难,你们谁也不听我的,你们只顾自己的宏图大业,不顾我的死活!
你们只管去斗,横竖我是个女人,是你们的附庸,不值什么。”
她才说完,毡帐门上的帘子猛然被人掀起来,赛罕公主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你的确不值什么,既然活着是多余,不如去死!”
赛罕挥着腰刀攻上来,锦书吃了一惊,呆愣在那里不能动弹。
永昼眼明手快抽刀上去抵挡,刀锋与刀锋碰撞,发出清脆的嗡鸣。
男人和女人力量悬殊,赛罕再强势,终究是女人。
永昼的佩刀奋力一迎,砍上去的力道多大,反弹的力道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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