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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情反复,变化无常,可她的意思我到底还是能揣摩的,她是妒忌我这天生容貌,红粉颜色,怕我打扮得艳丽捷足先登,抢在她的前面获了恩宠。”
“可不是……”
芳花手心都是汗,怕弄脏了裴良人的裘衣,像是摸到蛇一样将它丢开。
裴良人看得心烦,蹙起问她道:“怎么惊惊乍乍的?”
“奴婢突然想到……想到……”
“想到什么?快说!”
“想到窅美人其实卖给了主子一个情面,若是主子这身鲜妍打扮惹了国主生气,那主子岂不是真的出师不捷……”
芳花这一提醒,裴良人越来越猜不透窅美人的心思,恩威并施?还是打压后再赏颗糖?她越想越乱,越想越烦,只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一咕噜就喝了下去。
正心烦意乱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嘈杂杂、脚步慌乱的声音。
“外面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聒噪?”
芳花正要出去询问,在门边与一个容貌姣好的宫装女子撞了个满怀,只见那女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言语不继,瞪圆了眼珠子气惊惧道:“死……死了……”
裴良人吓得从椅子上弹跳而起,回过神后才识得这女子是尤氏,尤氏不过是一个区区采女的卑微身份,若不是这次她失心疯般地奔了进来,裴良人平时压根就不会记得后宫中还有这样一个女人的存在。
裴良人正要骂她不知轻重,擅闯她的梦馨馆,听她说有人死了,这才抚着胸口问道:“谁死了?”
“卫御女啊!”
尤氏似乎是吓得不轻,一张俏丽的容颜变成了猪肝色,浑身都在发抖。
“哪个卫御女?”
裴良人费力地思索着,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
芳花在她耳边提醒道:“是和主子一同进宫的,长了一双桃花眼、会哼几支江南俗曲的那个,这尤氏和那卫御女是同乡,关系好得很呢。”
裴良人恍然大悟,“难怪今日不曾听到莺莺燕燕的哼唱声,竟是死了。
怎么死的?”
尤氏吓得神志不清,只是颤抖着指尖指着远处的高楼,翻着白眼,“血……血,好多血……”
裴良人觉得蹊跷,匆匆走了出去,还未到百尺楼下,就见远远地围了一群宫女内监。
冬风愈紧,裴良人越往前去越觉得心头慌张,阴沉沉的像是被浓云迷雾压住一样,身上湿哒哒的汗水被冷风一吹,只觉得凉浸浸的寒意浸透肺腑。
百尺楼为先帝所建,为宫中最为高伟华美的建筑物,站在高楼处登临远眺的,金陵城中似练澄江,如簇翠峰的盛景便尽收眼底,只是在建造的时候便有数个工匠从高楼上跌落而死,建成之后又有大臣萧俨讽刺说它堪比陈后主的景阳楼,多多少少沾了些不吉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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