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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开被子,起身下榻。
待我推门出去,只见庭院里灯火寥寥,阿元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
“醒了?”
一个声音从廊下传来,我望去,却见裴潜正坐在阶上,那姿势,似乎待了很久。
“嗯。”
我答道。
有一瞬,我仍然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感受到凉凉的晚风和灯笼下裴潜疲惫的神色,我觉得这是真的。
“饿了么?我带你去用膳。”
见我不说话,裴潜又道。
我没答话,却走过,隔着廊柱看他。
“裴潜。”
这声音出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明显怔了一下。
我几乎从未称过他的全名。
张口的时候,我有些犹豫,可还是叫了出来。
这般情势,我刻意地想同他拉开些距离。
“嗯?何事?”
他没有异色,仰头看着我。
我咬咬唇,道:“白天的时候,我曾问你怎会在此。”
裴潜笑笑:“我不是答过了么,魏吴结盟……”
“不单是此意,”
我打断,看着他,“你去救我,并非过路。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对么?”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存稿用完了……
风在耳边轻拂,夏虫低鸣。
我等着裴潜说话,他却只看着我,好一会,浮起无奈的笑:“我正愁如何说起,你倒提了起来。”
心像被什么触了一下,我盯着他。
“坐着听还是立着听?这话说起来不短。”
裴潜拍拍身旁的石阶,过了会,从身上脱下裼衣铺在石阶上。
我皱眉:“不用你的衣服垫……”
裴潜斜眼一睨,我嘴边的话突然咽了回去。
当我在那垫着裼衣的台阶坐下的时候,心里不是不郁闷的,过去多少年了,怎么还会这样习惯地被他一个眼神堵住话头。
“今日我是特地去追你的。”
裴潜一点弯也不绕,道,“孟靖上月就曾来信,说你会来淮南。
我不知你何时来,一直等候。
月初我有事去了扬州,几日前才得知你已经在路上,急忙返来。”
说着,他舒一口气,双目中浮起温润的神采,“幸不曾耽误。”
他没有否认他与魏郯相识,可等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
裴潜自幼习剑,虽然以文采成名,却一直对武事兴趣高昂。
这我是知道的,不过,我不知道先帝在官宦子弟中拔擢少年羽林郎的时候,裴潜也曾经报名。
这事他不仅瞒着我,也瞒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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