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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一次坐在镜前,看着自己的影子满心纠结。
四周悄无声息,镜中的一切裹在半明半昧的光晕之中,不由自主地出神。
那红锦床上的一切总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男女的呻吟,以及胴体的交缠……我又开始感到心跳耳热,总觉得那情香的味道还留在身体里作祟。
你是大人了,你二十岁了!
心里一个声音鼓励我。
是呀,我二十岁了,魏平的妻子周氏十六岁就生了孩子,而我已经二十了岁却还在为床笫初夜发愁……
乱七八糟,我闭眼晃晃脑袋。
我二十岁,更明事理,更有勇气,夫妻之事乃人伦之常。
比如——我和魏郯终有一刻会躺在床上,他会像白日那个男子一样把我压在身下,然后……
蓦地,脑海里那女子的模样换成了我,心漏跳了一下。
我深吸气,低头捂住脸。
男女之事,从前对我而言不过四个字,我模糊地知道它要做些什么,却不全懂。
可今日看到的种种,我忽然明白,那是一件极其亲密的事,其度超乎从前,甚至和裴潜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曾有过。
人言无知者无畏,用在我身上是再也贴切不过。
我笃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无论是进魏门还是找李尚经商,全凭一股半懂不懂的劲头撑着。
可就像现在这件事一样,当我窥清全貌,知道了来去,就会开始在心里掂量,问自己这个那个,胡思乱想……
“哐”
一声门响,把我的心思打断。
回头,魏郯穿着单衣走了进来。
一阵夜风的味道沁入,似乎带着些温热的气息。
他走到椸前,取下一块巾帕,擦拭头颈残余的水汽……
“做甚?”
魏郯忽然转头看我,道。
“嗯?”
我愣了愣。
“夫人又一直看着为夫。”
魏郯黑眸瞥着,有些促狭。
我窘然,忙张口辩驳:“我不是……”
“夫人若有心,何不来替为夫束发?”
魏郯却悠悠打断,指指脑袋,“头发散了。”
我发现魏郯的头发其实不错,虽是男人,却软硬适中,抓在手里还有些滑顺之感。
他的发际也是天然的清晰,不需要修太多已经棱角分明。
我梳头一向怕痛,力道又轻又慢,遇到打结之处,就慢慢地用手指疏通。
魏郯并不嫌我拖沓,只安静地坐在榻上,后脑勺对着我,不知表情。
灯火漾动着橘色的光,他刚沐浴过,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味道,说不上是像什么,陌生而干净。
我低头,看到魏郯衣领下的一段脖颈。
麦色的皮肤,一看就知道常年在外,在灯光下却有一种别样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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