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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的光辉下,她背着光,脸部隐没在阴影中,唯有发丝飘着几缕光辉。
——是飞艇返航了。
船员们发现,那座天上城根本无法靠近,所以只能返航。
过零点的那一刻,光明礼到来,满城烟花大放。
直到烟花黯淡,苏凛才开口,迟疑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姜音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她的视线滑到地上,颤抖着。
很快,她抬起头,摸了摸眼角的皱纹,对他笑了,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笑:“没,没说什么,哈哈……我什么都没说……”
“那个……以后,还请你继续住在这里吧。
我很喜欢你……”
她的声音颤抖了一下,想就此止声,但舌头牵连着声音,继续状若无事地说了下去:
“……的茶。”
大颗泪水忽然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
但她望着他终年不改的容颜,忽然明白了,也许,这个请求永远不可能有答案。
她今年三十了。
而他仍是二十的模样。
想必等她四十了,五十了,六十了……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步履蹒跚,老得浑身是病了……他也还是二十的模样。
所以,算了。
姜音,逃一辈子吧。
….
你总不能,等老得一塌糊涂了以后,让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送你入土吧。
“我想起店里还没盘点……我先走了。”
姜音跳下绳梯,发髻摇晃,脸上的妆花成一团。
苏凛静静注视着,直到她逃跑般的身影遮掩于夜色。
他忽然发现屋檐上遗留了一个玻璃瓶。
那是他在一次早市中,看到的一个……很像那瓶陈米酒的玻璃瓶,瓶口扎着雏菊,他的视线流连了好一会,但没有买。
那已经是无法触及的过去,就算买一个相似的,也不再拥有意义。
岁月沉淀,酿成苦酒,唯他一人反复回味。
但他没想到……姜音一直在观察他,等他走了之后,她偷偷回头,买了这个他看了好几眼的玻璃瓶。
……这是她今晚原本打算送他的吗。
苏凛拿起这个玻璃瓶,雏菊绽放着,散发着一股鲜花的清香。
她只是觉得他喜欢,就想送给他,她永远……不可能知道这个玻璃瓶的意义,她永远不可能知道,为何他会被这个普通的玻璃瓶吸引。
……那是万年之后的一次对视。
是神明漫长岁月中、为数不多的真心。
叹人生之须臾,渺沧海之一粟。
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
他垂下眼睑,收起了玻璃瓶。
烟火坠下千万条光辉,坠入他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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