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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挖来后又被她各均分为两份,一份细细地晒干碾碎,再将其中的杂物全部挑出来,另一份则不做处理,保持原来的成分。
如此便分出了八份完全不同的土,虽然可能其中仍然没有适合烧陶所需的土壤,但已经是她目前可以找到的所有了。
土质选好了,接下来便是成形。
麦冬曾经觉得陶瓷工艺很神奇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它的成形工艺,电视上经常看到,一个小小的转轮便能让一团泥巴渐渐显现出轮廓,而且这轮廓还是在自己手中慢慢出现的,想想都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但她没有转轮,甚至连转轮具体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因此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制作转轮。
剩下的唯一办法就是手工捏制。
到最后,她一共捏了三十多个各式各样的器具,从小碗到大锅,样子很不规整,但好歹有了形状。
但很明显,小些的器具还比较好捏,大一些的基本很难成形,所以即使是所谓的大锅也不过只有现代的高压锅大小,而看它颤颤巍巍的样子,麦冬很担心它会一拍就散。
而这些能成形的大物件基本都是用那种有粘性的红土捏成的,其他土壤连捏个小碗都费劲,更别提更大的了,根本捏不成行。
这一关就把除红色粘土之外的土壤全部否决了,麦冬只得又跑去挖了更多红色粘土,又用这些粘土重新捏胚体,最终成型的三十多件胚体里只有几个小东西是用其他土壤捏的,其余一律是红色粘土。
胚体捏好了,就剩最后一步——焙烧。
她依稀记得看过一张把各种陶器胚胎放在露天的火堆上烧制的图片,但却又记得陶瓷煅烧都需要一个密封的窑。
这两种方法明显第一种更容易办到,于是她首先尝试的便是露天烧陶。
她在山前堆起一跺柴,将胚体放在柴垛上便点火烧制。
她不停地注视着火焰中胚体的变化,刚开始情况良好,胚体的颜色在火焰的灼烧中慢慢变红,土壤似乎也在慢慢变得坚硬起来。
但不久,火焰中传来噼里啪啦地碎裂声,一个又一个胚体炸裂开,若不是咕噜在一边守着,炸飞的陶片差点就砸到她身上,而被烧红的陶片砸到的后果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而经过这一惊吓,任麦冬怎么劝说,咕噜都只管把她抱得远远的,离火堆足有百米远。
它愤恨地看着火堆,麦冬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为了不让自己靠近,它肯定现在就要把那堆火“吃”
了,以替她报仇。
麦冬看着它一脸严肃的样子,也知道它是为自己好,再加上刚才那一幕的确很惊险,便也不再挣扎,远远地看着火堆里的胚体一个个裂开,每裂开一个心脏就漏跳一拍的感觉。
等到火因为无人添柴而熄灭的时候,咕噜终于允许她靠近。
看着胚体一个个裂开的时候麦冬就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谁知上前一检查,一堆碎陶片中居然还有一只完好无损的小碗!
麦冬简直喜出望外,虽然这只碗是这批胚体中最小的一个,但既然没有碎,就说明还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
但仔细看过小碗之后,她的喜悦立刻消失无踪。
小碗只有巴掌大小,由于她捏的时候就没捏好,碗璧厚薄不一,碗口也不平整。
颜色也是有深有浅,整体呈浅褐色,却分布有褐色和灰色的斑块,摸起来也不像现代的陶瓷一样坚硬,或许是因为煅烧时间不够,又或者是火焰温度太低,敲击一下完全没有那种优质陶瓷的清脆声音。
这其实并不算一件陶器,不看形状只看质地,更多的人估计会以为这是一块奇形怪状的砖,它的内壁上有着砖一样的孔洞,粗糙的表面也完全不像是能用来做碗的。
麦冬很怀疑如果用它来盛水的话会不会漏水。
它唯一的优点是没有裂开,但这样的质量,裂不裂开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了,它根本跟那些碎掉的陶片一样毫无用处,哦不,那些根本不能叫陶片,或许叫碎砖头更适合。
麦冬有些颓唐地靠在石壁上,品尝着失败的滋味。
她不甘心,她觉得自己能做到,既然她见过那种露天烧陶的图片,就说明这个方法还是可行的,只是她做的不到位罢了。
之后十几天,她依旧执着地尝试着各种方法烧陶。
她的状态像是陷入梦游,又像是回到高三那段疯狂的日子——心无旁骛,只为了目标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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