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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向自己飞驰而来的三名骑兵,杨忠沉声说道;“不许动手,看看他们什么来头!”
几名骑兵飞快地奔驰而来了,他们的动作自然而纯熟,显然是经常在马背上生活的。
等到他们接近一些,杨忠就看清了他们的脸,很明显,后面那两个是胡人,领头的是个汉人,看上去是个白面书生。
书声骑马接近,距离三十来步就开始喊话:“我等乃是北方义军“复汉军”
,由刘正刘小郎君带领,知道胡狗南下伐晋,特来报效桓明公!
现有书信一封,还请转交大都督!”
听了这话,杨忠立刻松了口气,别管来的是敌是友,但是既然他们这么说了,那眼下就打不起来,自己只要把他们带到大都督哪里,就没有自己的责任了。
这么想着,他立刻派人接过书信,大声回应道:“既然如此,还请各位在此稍待,我等禀明大都督之后,才能允许各位继续前进!”
对面的书生倒是很好说话,听见他这么说,只是点了点头,便拨马回去了。
“张虎,你带一个人,不,带两个人回去,一定要一人双马,尽快把消息禀报大都督!”
杨忠看着远去的书生,沉声说道。
“杨哥,你不回去?”
“我要在这里看看他们什么来路!”
杨忠看着在原地有条不紊地安营扎寨的“复汉军”
,心中思绪万千。
刘正看着这些敢于向自己探寻的斥候哨探,微微点了点头,南朝果然还是有敢战之士的,若非如此,也不能在淝水之战将浩浩荡荡的前秦大军打个落花流水。
他眼下是来投靠,自然不能太过嚣张,因此就在原地安营扎寨,顺便练练兵。
杨忠驻马停在原地,看着复汉军的士兵有条不紊地展开营地,准备训练,心中惊惧愈发慎重。
他是老行伍,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军队最可怕。
一支军队的体格和装备并非是最重要的,因为不会有任何一支军队富裕到人人着重甲,也不会出现一只全是臂上能跑马,拳上能站人的野蛮人的军队,绝大多数正规军的差距并不算太大。
既然体格和装备差距不会太大,决定战斗力的就是训练和纪律了。
战场不是逞一己之勇的好地方,生死沙场,乱枪戳来,乱刀砍去,乱箭攒射,乱剑对杀,左右前后不是敌人就是战友,一个人根本没有太多闪转腾挪的空间,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的一些保命本事和战友的掩护。
而耳听着死人垂死的呼声,刀剑入肉的闷声,脑壳被砸开的碎裂声,眼看着地上红的白的青的绿的密密麻麻,对于人的心理压力是极其巨大的。
哪怕是传说中那胆大如斗的姜维姜伯约,只怕也会对于这修罗场一般的战场心里发憷。
在这个时候,真正能够让士兵不畏生死,死战到底的就是训练和纪律了。
正是这铁一般的纪律,才能让士兵畏惧军官军纪甚于畏惧死亡,才能够顶着头顶上的箭雨和敌人的刀枪一路向前。
而眼前的复汉军,士兵动作整齐有序,全军上下混如一人,就好像是一柄铁铸钢造的宝刀一样,如何能让他不又惊又怕!
“只怕,就算是有十倍的精兵,也很难拦下这些人!
幸好这些人带着老婆孩子,心有牵挂,应该不会轻易闹出乱子来!”
杨忠看着眼前有序操练的一众士兵,忽然下定了某种决心,拨马向复汉军的营地走去……
晋代南朝的政治和军事是难以区分的,很多军事长官同时兼任地方行政长官,这是由当时战乱不断的具体形式决定的。
围绕着一名军事主官,建立起来的参谋班子就叫做“幕府”
,幕府很多时候就成为后来的政治枢纽,比如桓温幕府成了他篡位的政治班底,刘裕幕府就是后来刘宋的政治核心。
和当时绝大多数军政主官一样,桓冲也有自己的幕府,这里聚集了一大批投靠他、以他为进身之阶的底层士人和桓氏子弟,作为回报,他们则贡献自己的才智,帮助桓冲完成自己的军政任务。
桓冲今年五十六岁,作为宣城内史桓彝第五子,大司马桓温之弟,桓楚武悼帝桓玄之叔,他是当今桓氏集团的核心之一,手握荆州、江州二地,身为建康上游藩表,堪称是大权在握,生杀予夺。
虽然在权力斗争中暂时输给了以谢玄为核心的京口集团,兵势上也略微不如实力强悍的北府强兵,但是不论是名声还是才干,桓冲都是当今南朝的梁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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