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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手挽撒力罕而回。
他喝了个半醉,又出来巡了一遍营地,再喝虽然只是象征意义,但多多少少又喝进了几杯,兴奋再难抑制,营地吃饱喝足,不是起舞就是歌唱,狄阿鸟也是走到哪跳到哪,和一些手挽手跳草浪舞的百姓一起,一会聚拢,一会飘散,一会儿聚拢,一起再飘散。
到半夜,他实在是没法告别,就让几个参士替他告别,带上酩酊大醉的撒力罕一道回县旗。
天亮之后,撒力罕伴随着马恢恢的鸣叫醒来。
他揉着自己的脑袋,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这分明就是县旗的舍房。
他走出来,见着士兵和县旗的官吏来来往往,就站在门边看着,想知道怎么应对这陌生的一切。
回想起昨晚,究竟答应没答应狄阿鸟,想不起来,他断片了,什么也想不起来,就揉着自己的脑门想呀,想呀。
这时,一个被吩咐照料他的司业小参见他起来了,就说:“夜里你醉了。
大王还想和你交谈,可你已经醉烂了,没办法,他就托我把你照料上。
你也是没福分,这会儿你醒了,他却已经往北走了……”
撒力罕大吃一惊,问:“这天色还早呢,就已经走了?”
小参苦笑说:“是呀。
天色还早。
昨晚他也醉了,比你醉得还晚,根本没休息多长时间,这就又匆匆走了。
大王忙呀。
让我们这些人都看着心酸,想跑跟前说:大王,你就住下来歇一天吧。”
撒力罕本来是紧张的,狄阿鸟走了,他反倒自在很多,但自在归自在的同时,他也有些惘然若失。
狄阿鸟的心胸超出了他的料想,本来是存心激怒的话,到头来,人家却把自己当成白玉一样的国士了。
狄阿鸟说国士是一个人得到重用,国家就能兴旺的人。
撒力罕怎么想,都不认为自己是,心里惭愧得很,他记得狄阿鸟让自己入官学。
正又在心里犹豫,身边的小参说了:“大王派人给我们说让安排你入官学,是否愿意出来做官,则看将来你的意愿,大王说,咱们草原历来落后,巴特尔一定会有读书明理接受系统兵法的欲望,让你安顿、安顿家里,带上县旗里的告身去包兰的官学去,如果学有所成,将来再入黄埔。”
撒力罕“啊”
了一声。
小参又说:“撒马尔不在了。
知道你家里也没人,县旗想着在旗里给你拨几舍房屋,让你家里的人搬来住。
至于家里的牛羊产业,是可以托乡里打理的,也已经告诉你们乡录,让他按籍挂牌,代你雇佣些人手……咱们这边不是边远吗?人说湟西和渔阳,有爵的人都是这样管理家产的,多少羊,多少马,营收如何,交给乡旗,乡旗再委托出去,那都有账册给你作交代,你也可以交代一个亲近的人监督,自己随时去看乡旗代你雇佣的人是否合适,财产是否会因为牧养不利蒙受损失。”
撒力罕不敢应他的话,虽然心里极渴望见识一下官学,却以“还没有跟妻子商量”
的借口,匆匆忙忙从县旗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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