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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容信又想起了阿哥,他记得阿哥表彰将士的时候会怎么做,便举起一只手喊了一声:“带领我们吧。”
有人立刻跟着他喊:“撒力罕巴特尔,带领我们吧。”
撒力罕本想推让,然而喊声潮水一般四起,人们无比激动,振臂举刀。
撒力罕骑在马上,环顾四周,人头在近,马匹在远,铺开去,不知有无千人,按照户数,那是一定过千。
这还是抽兵去完包兰的人数。
他也不免心情激动。
这只是一个乡旗呀,当年他出兵,除去那些缩头缩脑的奴隶,也不过此数,再找亲戚借,找其它首领借,凑个数量,数量是远远超过,但从来也不曾一心,以此来看,东夏现在变得多么强大呀。
他看到纳兰容信向他点头。
他看到一些昔日的部众混在里头,因为食物的丰富而脸色红润,身体健壮;他看到了老人和孩子,他们自愿而来呀,他看到了几个箭长抱拳的抱拳,扪胸的扪胸,那是将信任托付……他又看向马丞,这位也算好些年的老兄弟了,眼泪在流淌,他这是在干什么?他觉得自己雄心消磨,今天又重新振奋了,因而感到高兴吗?
他举起象征马丞权力的腰带。
他心甘情愿地举了起来,虽然说只是这一次。
天上的太阳无比的刺眼,好像撒马尔的魂魄在上空飞扬。
他大喝一声:“箭长整队。
我们出发。
任何人进犯我东夏,侵害我民,无论多强大,必将他焚灭。”
众人上马,马大大小小,人高高瘦瘦,兵器或长或短,衣甲各式各样,却在沸腾,有人大叫:“救大王。”
在纷乱的喊声中,一个活跃的年轻人热血沸腾,大叫:“我会一首歌。
我会一首歌。
我听军队路过唱过。”
他说唱就唱,跑着调调也唱:“岂曰无衣?与你同袍。
大王兴师,修我戈矛。
与你同仇。”
唱一回,他扭头找到纳兰容信说:“乡录大人。
我们也唱吧。”
纳兰容信知道这歌不止这一段,但是因为词类似,这个年轻人也许只有这一句,而且还有几个错误。
他点了点头,跟着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他唱了,又有人跟着唱。
因为词记不住,人唱得乱七八糟。
马一跑句子传出来更零散,众人就唱成:“大王兴师。
操我戈矛。”
也不知道百姓们以多大的热情去县旗救大王,激动得面庞发红,后来也不用唱的,扯嗓子喊:“要救大王。
操我戈矛。”
汇合起邻近乡旗的一拨人,那乡的人也学去了。
他们就像传暗号一样传给他们乡旗自己的人。
大家汇合成洪流,扛枪举刀,吆喝声却又变了,成了“要救大王,操我弓矛”
。
在这样汇集成大江大河的怒吼声中,他们争先恐后驰马奔走涌向县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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