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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王氏一咬牙,怒道:“把这老货的下巴卸了,把信掏出来!
再把那账本拿来,我倒要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薛明氏已退到一边,不干涉当家大嫂的决断,只是噙着一抹淡淡的冷笑,随意往后一瞟,只见薛穆氏依旧躺在丫鬟的怀里,依旧“晕厥”
着。
宝钗则快步走向井边,不顾肮脏、亲手捡起婆子嘴里的碎信。
看得清楚,账本无关紧要,这几封信才是重点。
两封厚信没那么容易吞,沾了唾液也只是糊了几个字,宝钗展开、拼起,一目扫过,不由紧紧皱眉——几乎是下一刻,宝钗将信卷进了手帕,捏在手心,沁出一层薄薄的手汗。
另一头,薛王氏也已经看完了账本——这不是一个刁奴的私账而是二房的公帐:薛穆氏趁着帮忙管家的机会,挪用了家里的银子,让那刁奴在外头放印子钱兹息,已经持续了半年之久。
尤其是最近,水灾当头城里囤钱囤物资的极多,薛穆氏趁机挪了薛家商铺里的存货出去卖,赚了好大一笔。
毫无疑问的,从王嬷嬷屋里抄检出的那堆银票银锭都是贼赃,整个二房的贼赃。
薛王氏气得身体发抖,嘴唇不断哆嗦。
白眼狼,她养了那么多年,真的养出了一条白眼狼!
薛明氏悄然走来,瞥了一眼账本,再瞥一眼紧绷身体的“昏迷”
的二嫂,不由摇了摇头,叹惋一般:“真没想到,二嫂竟然做出这种事。
这可万万不能让徐大人知晓。
徐大人最恨盘剥百姓,而现在大公子还在牢里……”
这又提醒了薛王氏:若是此时薛家叫徐龄拿住盘剥百姓,还被关在应天府大牢里的薛蟠还不知道会受怎样的罪。
薛王氏性子绵软,加上家境优渥也不太在意钱财。
薛蟠与薛宝钗这一儿一女是她唯一的死穴,薛明氏戳得精准,她怎能不怒?
“拿盆水来,将二太太泼醒!”
一桶水提了上来,“哐当”
还晃着冰块,冷得刺骨,这真泼上去还了得?
薛穆氏是不醒也得醒,装着“悠悠转醒”
的样子,虚弱地捂着胸口,惊怕万分:“大嫂,出什么事了?王妈妈,你、你还活着?”
踉踉跄跄着,薛穆氏正想扑到王妈妈跟前,脚边却忽然飞来一本账册,啪得落地,还有薛王氏怒气冲冲的逼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薛家哪里苛待了你们二房,需要二太太亲自在外头放高利贷来挣钱!”
二太太前头顶这个“二”
字,在大太太死之前,永远都做不了管家太太。
可直到今日薛王氏才发现,她这个二弟妹最近总爱穿深色,尤其是今天一身掐金丝的紫色长裙,流光水滑、矜持贵气的另一面是厚实沉重闷着不透风——大夏天地穿这些,薛穆氏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但还真显出几分管家太太的气度来。
薛王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气得胸口不住起伏:“二太太可是盼着我早些死了,早日接管这个家是不是!”
这话说的可重,薛穆氏捂着胸口向后退了几步,满眼是泪,“大嫂在说这么啊,这样的罪名弟妹承受不起!”
说着,薛穆氏踉踉跄跄地跑到王嬷嬷跟前,仿佛才反应过来似的,痛心疾首:“大嫂,都是这个刁奴,定是她打着二房的旗号在外胡作非为!
她害我,她害我!”
王嬷嬷运气好,下巴牢实没给卸下,不过嘴里的东西都被掏了出来,顺势“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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