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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郁月旦转过身来,对着普珠上师深深拜倒,“宛郁月旦今日对少林多有得罪,不论少林寺设下何等惩罚,宛郁月旦都一人承担。”
普珠上师冷冷的道,“你将方丈之位视如儿戏,辱没少林寺百年声誉,即使你已卸去方丈之位,仍应依据寺规,处以火杖之刑。”
宛郁月旦微微一笑,“那请上火杖吧。”
所谓“火杖”
,乃是烧红的铁棍,以烧红的铁棍往背脊上打去,一棍一个烙印,那本是少林寺苦行僧的一种修行之法。
宛郁月旦不会武功,这烧红的铁棍往他身上一挥,一条命只怕立刻就去了十之七八,众人面面相觑,宛郁月旦不愿对黑衣人磕头,却宁愿在少林寺受刑。
普珠上师脸色不变,“上火杖。”
当下两名弟子齐步奔出殿外,片刻之后,提了两只四尺长短,粗如儿壁的铁棍,那铁棍上不知涂有什么东西,仍旧火焰熊熊,棍头的一段已经烧得发红透亮。
铁静和何檐儿见状变色,宛郁月旦不会武功,这东西要是当真打上身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碧落宫将要如何是好?两人一起站起,异口同声的道,“宫主,火杖之刑,由我等代受!”
宛郁月旦摇了摇头,“在少林寺众位高僧面前,岂能如此儿戏?”
他在毗卢佛面前跪了下来,“请用刑吧。”
“行刑。”
普珠上师一声令下,两名弟子火杖齐挥,只听呼的一声,宛郁月旦背后的蓝衫应杖碎裂纷飞,两只火杖在他背后交错而过,火焰点燃了飞起的碎衣,却没有伤及他半点肌肤。
人人只见点点火焰飘散而下,宛郁月旦的背脊光洁雪白,不见丝毫伤痕。
两名少林弟子收起火杖,对普珠上师合十行礼,“行刑已完。”
普珠上师颔首请二位退下,合十道,“阿弥陀佛,少林寺大事已毕,此间不再待客,诸位施主请回吧。”
众人纷纷站起,告辞离去,心中都暗忖今日的方丈大会精彩之极,若是前几日偷偷溜走,必定遗憾终身。
碧落宫几人给宛郁月旦披上一件外套,宛郁月旦牵着婴婴的手,抬起头来,悠悠吐出一口气,“走吧,晚上要赶路了。”
何檐儿看着那小娃娃,这娃娃是碧落宫婢女严秀的儿子,宫主把他借了出来,原来就是为了做下少林小方丈,难怪严秀问他为什么要把婴婴带出来,宫主总是微笑不说呢!
宫主做事有时候也真是……他揉揉头,真是孩子气。
千佛殿内形形色||色的人物渐渐散去,普珠上师一直留意的是黄衣红扇的方平斋,却见他和一路同来的一名少女和一位黑布蒙面客说说笑笑,如常人一般缓步而去。
此人有心争夺方丈之位,不知为何突然放弃,放弃之后宛若无事,拿得起放得下,虽然言语啰嗦讨厌,却也不失潇洒。
他说当年剑会之上曾经见过自己的拈花无形剑,其人究竟是谁?而方才得知柳眼下落的黑衣人口称“六弟”
,似乎两人乃是同路,而又不同行而去,究竟内情如何?这两人必定是江湖中一股暗流,不可不查,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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