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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饭吃得好,下午又没干活,晚上不饿,一人泡碗炒米糊弄糊弄嘴,看天色差不多了,奴仆们忙着往骆驼身上绑货。
天色黑透,隋玉的商队和胡商都燃起火把,然而迟迟等不来船家,一直到半夜三更,狗都睡熟了,船家才慢悠悠过来。
夜深了,雪山
上融雪的速度慢了,汇入大河里的水量减少,水势相对也变缓。
船家跳进水里固定住羊皮筏子,隋玉和宋娴举着火把在一旁照亮,奴仆拽着推着骆驼走上羊皮筏子,骆驼怕晃荡不定的筏子,它们死活不肯上船。
还是隋玉出面,她牵出由自己亲手养大的骆驼“老三”
“老四”
,这是赵西平从戈壁滩出来后去沙漠射伤带回去的小骆驼,它们不喜赵西平,但听隋玉的话。
她强硬地牵着“老三”
上羊皮筏子,上去了就让它屈膝跪伏下去,重心矮了,它又压着,皮筏子就不动了。
有“老三”
“老四”
带头,还有“蛋壳”
乖乖听话,其他骆驼或多或少挨几鞭子,再加上盐砖诱惑,死拉硬拽都给赶上羊皮筏子。
一头骆驼配个奴仆跟船守着,剩下的奴仆跟着隋玉和宋娴分坐三个羊皮筏子,隋玉和宋娴各带两个奴仆守着钱箱、香料箱、绸缎和皮货。
“这一堆装香料的箱子是胡商的吧”
船家问。
隋玉看他一眼,说“不是啊,是我自己的。”
船家嗤笑一声,“第一次走商吧你那些骆驼明显是头一次渡河。”
“算是吧,我去年春天出关,冬天回敦煌陪孩子过年,今年四月才跟胡商做伴往东来。”
隋玉望着倒映着月亮的河面,有些烦躁地说“我男人在敦煌军中任职,他是千户,我又开客舍,实在不愁养家的钱,就是想离开敦煌看看。
要不是他拦着,我二月底就跟着汉商过来了。”
船家早看出她是女子,此时隋玉说破身份他不算惊讶,至于她嘴上的“千户丈夫”
,船家判不出真假,就像这船香料,他有九成把握是胡商的,但不敢为了一成的不确定冒险。
“你认识蚂蝗”
羊皮筏子行至河中央,船家又问。
“蚂蝗的侄子跟我有交情,姓秦,家住大震关下。”
多亏秦文山讲得仔细,隋玉得知大河边上有个地头蛇叫“蚂蝗”
,她本是为了讨价还价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会儿用上了。
船家没再多言,羊皮筏子稳稳当当抵达河对岸。
先一步上岸的奴仆过来搬箱抬货,羊皮筏子再次渡去河对岸接胡商。
“他们也不怕我们把香料和皮货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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