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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
这院内,终是有了声响。
这一声过后,玄汐握着剑的左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反复几次,才缓缓开口,道:“可有伤亡?”
“属下无能,折了两个兄弟,叫贼人跑了一个。
只是那人重伤,想必跑不远,影七已经带人去追了。”
“叫影七回来,不必追了,守好此处便是。”
房门被玄汐从内打开,郑铎也缓缓起身,这才发觉,手心一道泛白的深深印记,竟是那烛台手柄的花纹图样。
这一刻钟前,月色里的芙蓉花开,这一刻钟后,已是血洒庭中,人间修罗场。
地上横着数具尸首,血已在庭中积了一滩,在夜里泛着紫色,竟瞧着如芙蓉做的胭脂一般。
方才门外答话的影一此时已经走到玄汐面前,他手中还扶着一人,那人背后一条几寸长的伤口横亘着,已是贯穿脊背,血糊了一身,连面孔都看不清楚。
“这是影三?”
饶是冰霜面目,玄汐此时亦是神色忧急。
世家大族的嫡长子身边皆有心腹亲卫,他亲手调教出的暗卫,更是少有的利刃。
影三武艺高强自不必说,见机之急智、行事之周全更是暗卫中拔尖的出色,否则他也不会在此时被派驻在张淇身侧贴身保护,张淇身侧也不可能只有这一个暗卫,兼之张家人马层层护着,能杀到影三面前,少说要过个数百人方可得手。
只是,影三如今这般模样,那张淇的处境,也许便连二人方才的估计都不如了。
“正是属下。”
那血糊的面目之下,唇缓缓一动,玄汐瞧着他费力睁眼看向自己,亦是心疼,又见影三低头看向自己的靴口,似是要说些什么,却又忽而眼睛一翻,便直直地昏了过去。
影一连忙探他鼻息,虽是气若游丝,可仍存呼吸,便也顾不得许多,便立时跟着玄汐入了内室,将他放在郑铎的大床之上,动手处理起他身上伤口。
待得此时室内亮起烛台来,才瞧见这影三身上除了那一道横贯刀伤之外,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数十处,便是影一这等见惯生死,刀尖上舔血的人,上药之时,亦是双手颤抖。
这是何等恶战,何等艰难,才能脱身至此啊。
待得伤口都上过药,又给影三强灌下两碗参汤,见他呼吸平稳许多,影一才收拾了伤药,又洗过数遍手才走到玄汐身前。
这一个多时辰里,玄汐和郑铎两个只端坐室内,却是寂静无言。
“主子。”
影一话才出口,双眼已是腥红一片,话音也颤抖着,“这等手段,是定要置三儿于死地啊。
幸而他命大,都是皮外伤,失血过多,现在又发起烧来,这暑日之时,又恐他伤口溃烂,这条命眼下也只抢回半个来。”
玄汐沉默一晌,并不言语,只是那双眼睛仍是泄露他此时心中一腔愤怒。
“伤了这侍卫的人和院中那些尸首,可是同伙?”
郑铎倒是一语中的。
“正是。”
影一亦是收敛几分胸中悲痛,回复往日那铁石心肠的冷肃模样,恭谨答道,“属下推断,这伙人应是一路追杀影三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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